楚樂正在偷偷練功,心窩卻猛然傳來劇痛,痛的她摔在牀榻上,冷汗淋漓。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自心頭蔓延,傳遍四肢百骸,她縮成一團,渾身抖如篩糠。
她這是怎麼了?
爲什麼心窩會這麼痛?!
就像是,有人將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硬生生撕扯開來,肆意地蹂躪!
楚樂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半晌,那陣心痛才消散幾分,她靠在牀頭,小心翼翼地診脈。
脈象平穩,沒有半分異樣。
楚樂仰頭靠緊牀榻,蒼白的脣抿成一條直線,緊緊地閉着眼睛。
明日,便是她與風凌絕大婚之日。
這段時間來,她苦苦練習黑炭塞給自己那幾張紙上的武功,難不成,那不是什麼神功,而是害人的武功?
楚樂捂着心窩,眉心緊蹙。
好半晌,那陣疼痛才徹底消散,她坐在牀邊,踩着鞋陷入沉思。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隨之而來的,便是兩個太監竊竊私語的聲音。
“你聽說沒啊,天幽國和金寶國、周國在神龍關一站,戰敗了!十萬大軍全軍覆滅,無一生還啊!”
“什麼無一生還?統帥十萬大軍的那位將軍死裏逃生,而且還跑到我們燕國外面了呢!不過啊,我聽說他已經奄奄一息,活不了多久了!”
楚樂心中一震。
天幽國戰敗,統帥十萬大軍的大將軍死裏逃生,奄奄一息?
是唐顯麼?
他要死了?
砰地一聲!
門被人推開。
兩個穿着鐵甲的士兵直接按住楚樂,將楚樂壓了出去,楚樂眉眼冰冷,厲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楚姑娘不必驚慌,這是皇上吩咐的!”
“風凌絕吩咐的?!他要對我怎麼樣?”楚樂想要掙扎,但兩個士兵力氣大的可怕,她動彈不得。
“不清楚,皇上說過,楚姑娘到了便知!”
白雪皚皚,鵝毛大雪飄飄灑灑。
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燕國城池外。
風凌絕狐裘加身,一身純白,慵懶的眉眼間佈滿笑意,溫柔地凝視着遠處身披戰袍、滿身是血的男子。
“她來了嗎。”
“回皇上的話,已經派人去帶楚姑娘過來了。”
話音剛落,一陣嘎吱嘎吱的踩雪聲傳來。
楚樂被推了出來,她一個沒站住,趴在了雪地上,雪白狐裘與雪地融爲一體。楚樂咬緊牙關,扭頭冷冷地道:“風凌絕,你發什麼瘋。”
風凌絕揚起一抹弧度,嗓音清潤。
“朕的皇后,你先別急着質問朕。”
修長的手指輕點前方,風凌絕從容開口,“你先看看那是誰。”
楚樂憤懣地扭過頭去。
頃刻間,她呼吸停滯,瞳孔皺縮。
那是一副怎樣的畫面?
男人銀色的盔甲上,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傷口處不斷有血滲出,染紅了他腳下的路,染透了他來時的路!
他踩着自己的血,踩着地上的雪,固執而緩慢地向前走着。
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男子持着冷劍的手佈滿冰霜,他的墨發,在空中肆意地飛揚着,訴說着主人的悲愴。
是他...
楚樂驚的心口鈍痛。
居然是他!
這個男人,居然是元夜寒!
他不是王爺麼?
爲什麼會披甲上陣!
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風凌絕輕笑着,笑聲中帶着幾分病態,漫不經心地開口。
“怎麼樣,這個驚喜,皇后喜歡麼?”
楚樂踉蹌起身,長袖下的手縮緊,指甲嵌入掌心,摳出一片鮮紅。
“風凌絕。”她隱忍着心頭的痛,故作平靜,冷聲道:“你想如何?”
風凌絕仍舊淡淡地笑着。
“朕聽說,你與這位王爺曾恩愛至極,是天幽國少有的恩愛夫妻,他待你,更是一心一意...”
楚樂的心備受煎熬,沉聲道,“少說廢話,快說你的目的。”
“明日,你便要嫁給朕了,朕怕你對他存有留戀,所以——”
風凌絕俊美的臉笑意滿滿,指尖從袖裏抽出一把匕首,‘咣噹’一聲丟在地上,輕笑道。
“朕要你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