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此刻被關押。
幾個人想,紅袖有好一段時間都無法出去,告訴她也無妨。
“前天夜裏,玉女閣被滅了,據說是龍門滅的,因爲那些人拿着龍門的令牌。”
紅袖‘哦’了一聲,扯出譏笑道:“據誰說?”
“自然是玉女閣的人。”
“楚樂麼?”紅袖嘆了一口氣,換了隻手繼續捋頭髮,“就因爲她一句話,你們便如此大費周章,你們是她的狗麼?”
“紅袖,你——”
紅袖冷冷地擡眼,“玉女閣距離龍門有好幾日的距離,若真是龍門的人滅了玉女閣,那短短兩日時間,他們根本趕不回來,更不可能將令牌交到我手上。
可我卻交出了令牌,證明她是在冤枉我,我平白無故捱了一頓委屈,還不能有脾氣了?”
幾個人被懟的啞口無言,只能作罷,不再逗留。
伴隨着幾個人離開,暗室重新歸於寂靜,紅袖一下一下地扒楞着頭髮,眼底迸發殺意。
楚樂。
你當真是好本事。
幾句話,就能夠讓元夜寒爲你大費周章地質問我。
咣噹,她將鐵鏈甩在牆上,靠着稻草休息,脣角扯出一抹冷冽的弧度。
燕國。
“你說什麼?令牌還在紅袖那?”
元夜寒臉色迅速陰沉,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陷入沉思。
千寒拱手低聲道:“王爺,不如我再去查查,您先瞞着娘娘,免得她知道後,懷疑您。”
令牌只有他們兩個人有,不是紅袖做的,便只能是元夜寒做的。
元夜寒撩開眼簾,薄脣抿成一條直線,下顎緊繃。
瞞着阿楚?
看了一眼日頭,千寒道:“王爺,到您隨着雪櫻姑娘入宮的時候了,雪櫻姑娘這次要在宮中長住,您扮成他的隨從,不能隨意出宮,我們以煙花爲信,等有消息,您想法子出來見屬下即可。”
元夜寒換上了人皮面具和一席墨袍,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臨走之前,千寒千叮嚀萬囑咐。
元夜寒眸光一暗,心事重重地隨雪櫻入了宮。
風凌絕的葬禮要持續整整三個月,宮內仍舊是一片白。
元夜寒見到楚樂的時候,她正在逗弄風凌湛。
楚樂笑的眉眼彎彎,許是因爲在逗孩子,她渾身上下散發着母性的光輝,本就歲月靜好的氣質徒增了幾分溫柔。
楚樂抱着湛兒轉身,正巧就看見了門外的雪櫻。
以及站在她身邊,帶着人皮面具的元夜寒。
楚樂勾了勾脣,她之所以能這麼快認出來,是因爲元夜寒的眼神。
那樣的眼神,除了元夜寒,不會有第二個人有。
楚樂道:“來人了怎麼不傳報?”
公公應道:“回太后娘娘的話,奴才瞧您在逗弄皇上,怕嚇着您和皇上。”
楚樂眉梢一挑。
每每聽到別人喊自己太后娘娘,她就有些齣戲。
說實話,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就當上了太后。
“想的倒是細心,起來吧。”楚樂看向雪櫻他們,道:“你們也進來吧。”
進了宮殿,楚樂屏退衆人。
她喜歡聽櫻兒彈曲子,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兒。
“紅袖的事情查的如何?”
楚樂放下風凌湛,淡淡地看向元夜寒。
雪櫻坐在一旁彈曲兒,偌大的宮殿唯有他們三個人,元夜寒喉嚨翻滾一番,沉聲道:“阿楚……”
千寒的話在他腦海中迴盪。
王爺,進了宮千萬要瞞着王妃娘娘,免得她誤會。
是啊,令牌只有他和紅袖有。
如果這件事不是紅袖做的,那就只能是他做的。
萬一阿楚懷疑,那他們之間……
想到他與楚樂的過往,元夜寒渾身氣勢冷冽。
他不願再和阿楚劍拔弩張。
楚樂柳葉眉蹙起,眸光深邃,“到底怎麼了?”
元夜寒抿抿脣,斂去眼底的深沉,嘴角扯動一瞬。
“阿楚,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