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拿着一封信匆匆走來,遞給楚樂道:“兇手有消息了。”
拆開信封,楚樂一目十行。
這封信是兇手寫的。
他要劉太醫帶着一萬兩黃金,去城外廢棄的觀音廟贖人。
劉太醫緊隨小太監身後,到了楚樂面前,他二話不說地下跪,道:“太后娘娘,此事一定是天幽國人乾的,他這麼做,是在挑釁我大燕國的顏面!微臣想,此事定要交由您定奪纔行。”
楚樂陷入了沉思,兇手若真的想要錢財,那他不應該將此事傳得沸沸揚揚。
可他卻將這封信送給劉太醫……
楚樂明白了,兇手的目的,是她。
公主與衆家眷被劫一事傳得沸沸揚揚,她派遣御林軍搜尋她們下落一事也傳遍了整個京城,自然也會傳到兇手耳中。
兇手送這封信的時候,定會料到劉太醫送到自己手上。
所以,對方早就打好了讓自己過去的算盤!
楚樂收好信件,“準備一萬兩黃金,哀家要親自會會這貪得無厭的兇手!”
劉太醫怔然了一瞬,忙道:“太后娘娘,請您三思,若兇手傷了您,得不償失啊!”
一衆太監宮女也都跪在了地上,懇請楚樂三思。
楚樂沉聲道:“哀家清楚,你們怕哀家有危險,但哀家身爲燕國的太后娘娘,百姓有難,哀家豈能坐視不理?
況且,對方的目的,很可能是哀家,哀家不能讓你們的家眷與我們大燕國的公主殿下,爲哀家冒險。
所以,哀家此行,非去不可!”
劉太醫眸光諱莫如深。
楚樂將風凌湛交給一旁的嬤嬤,厲聲道:“來人,傳丞相覲見!”
四周的人都退了下去,丞相下意識看了一眼風凌湛,隨後看向楚樂。
“太后娘娘。”
楚樂將方纔的事告知了丞相。
丞相沉吟片刻,道:“太后娘娘,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
“哀家清楚。”楚樂平靜地坐着,神情寡淡,“所以,哀家要你召集狂獅軍的千員猛將,埋伏在觀音廟附近。”
她想清楚了,如果這件事真是天幽國做的,那她此行擒拿住對方,對於天幽國皇上以及楊笠來說,就是雪上加霜。
過了一個時辰,楚樂喬裝打扮出了宮,雪櫻與元夜寒以保護她的名義,隨着她一同前往。
臨走之前,她也分別收到了兇手給不同官員的信,那些官員無一例外,全部將信件上交。
坐在馬車上,元夜寒薄脣輕扯,冷聲道:“他們將信交給你,分明是不想給這一萬兩黃金,卻美其名曰是以大局爲重,要你定奪,真是虛僞。”
楚樂仔細地看着那些信,分出一絲神,回道:“你與朝堂上的人周旋多年,應該比我熟悉的很,如今怎麼這般生氣。”
她來燕國半年,早已見慣了虛僞的人。
元夜寒深邃的眸挾雜幾分柔光,沉聲道:“大抵是這事兒放在了你身上,讓我覺得有些不痛快。”
隨後,他又低聲嘟囔道:“若發生在我自己身上,忍了也就忍了。”
楚樂眸光不由得從信封上移開,落在元夜寒的臉上,馬車內光線陰暗,襯的元夜寒剛硬的下顎多了幾分柔和,她不由得偏頭,輕輕地扯出一抹弧度。
“就這麼怕我受委屈?”
元夜寒輕哼,悶聲道:“怕極了。”
楚樂突然覺得有些熱。
她自問不是個臉皮薄的人,可偏偏聽到元夜寒說一些話時,她就止不住地浮想聯翩。
捏着手中的信件,楚樂抿了一口茶水,繼續翻閱。
等等……
楚樂倏地想到什麼,重新飛快地翻閱一遍信件,待看到最後一張時,一顆心宛若掉入了冰窖,連帶着手腳也變得冰冷。
見楚樂神情不對,元夜寒暗道不好,拿過楚樂手中的信檢查了一遍。
“這些被挾持的家眷,都是太醫的家眷,而且,並沒有關於安樂公主的信件。”
楚樂捲翹的睫毛顫了顫,她忙掀開驕簾,厲聲道:“掉頭,回皇宮!”
雪櫻不解地看着楚樂,楚樂放下驕簾,雙手不自覺地縮緊。
她中計了!
那些人的目的,是將自己引到皇宮外,沒錯。
可他們真正的目的……
是要逼迫太醫院的諸位太醫,趁着她不在,揭穿她毒害風凌絕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