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宛若木偶地站在那裏,漸漸地,一張陌生的臉闖入她的視線,穿透人羣,安樂清晰地看見那個人蠕動的嘴脣……
好一會兒,她收回眸光,撥開了眼前的頭髮,拽住楚樂的手腕笑道:“你說得對……”
安樂開始喃喃自語,“你說得對,我皇兄已經駕崩了,他已經不是燕國的君主了,燕國的君主是風凌湛。”
“是風凌湛。”
“是……”
安樂頓了頓,嘴角扯出一抹笑,“是一個野種!”
此話一出,大家有些不耐煩地蹙眉,安樂鬧得已經夠多了,此刻又說風凌湛是野種,不免讓人覺得聒噪。
楚樂雙眸眯起,“你說什麼?”
“我說風凌湛是野種!”安樂指着楚樂鼻子,義正言辭道:“楚樂,別以爲我沒法子治你,我告訴你,我早就知道風凌湛的身份,他根本就不是我皇兄的孩子,不是!”
這話猶如石破天驚,震得所有人身子晃了晃。
很多大臣一生都是風平浪靜的,即便是有波折,也是在朝堂上。
然而,就在今天,他們聽遍了一生都不曾聽過的荒唐事!
風凌湛居然不是風凌絕的孩子!
丞相疾言厲色,“安樂公主,夠了!再這樣下去,燕國皇室就會成爲所有人的笑柄!”
“成人笑柄總比被外人吞併我燕國江山要好!”
安樂毫不畏懼地反駁,她理好了自己的髮髻,神情恢復到不可一世,字字鏗鏘道:“今日,我就當着皇兄遺體的面兒,告訴你們所有人一個驚天動地的真相。
在我皇兄駕崩之前,楚樂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風凌絕根本就不是皇室的種!
而是她從外面抱回來的野種!”
楚樂厲聲道:“夠了!安樂,當着你皇兄的面,哀家不會再打你,但哀家決不允許你再胡鬧!”
安樂再次亮出令牌,“楚樂!我以太上皇的名義命令你,當着所有人的面兒,同風凌湛滴血認親!”
丞相的心驟然縮緊。
楚樂眼底劃過一抹危險,這段時間來的大起大落造就了她處驚不變的性子,只見她靜靜地站在那裏,神情沒有半分變化。
在她的臉上,你只能找到冷漠,從容,淡定與寧靜。
“滴血認親?”
“不錯!”
見楚樂不再反駁,安樂心中越發肯定,她走的這一步棋,是對的!
一個聰明人在理虧的時候,會盡量保持安靜。
這是風凌絕告訴她的!
“你不是說,這孩子是你和我皇兄所生的麼?!那你又有什麼可畏懼的呢?乾脆當着所有人的面兒來個滴血認親,也好堵上我的嘴啊!”
安樂挑釁地看着楚樂。
她太清楚事情的真相了,楚樂先前又蹦又跳,不可能懷孕!
況且,楚樂本身就會醫術。
如果她懷孕了。
爲何她自己不清楚?!
很顯然,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這個風凌湛,不過是她吞併燕國江山的傀儡罷了!
楚樂眸光動了動,“安樂,皇宮距皇陵有很長的一段路,君主年紀尚小,不易出宮,要做滴血認親,也得等我們回到皇宮去做。”
陣陣輕笑傳來。
安樂勾脣,笑眯眯地盯着楚樂,“怎麼?想拖延時間?知道孩子不是你親生的,所以怕了,是麼?”
楚樂正欲開口。
怎料安樂竟突然道:“晚了!忘了告訴你,孩子我已經派人抱過來了,眼下,就在皇陵門口!既然你不拒絕做滴血認親,那我們,現在就做吧!”
剎那間,楚樂與丞相瞳孔皺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