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不緊張?”楚相嘆了一口氣,“你留了一封信,又拿走了那麼多重要的東西,爹爹怕你莽撞,做錯了事啊。”
楚樂拍了拍楚相的手,她心有愧疚,讓楚相一把年紀還爲自己操勞。
可說到底……
她總不能將自己在燕國的遭遇說清楚。
這其中牽扯太多,她怕誤事。
“爹爹,我已經這麼大了,怎會做錯事?你放心好了,女兒做事小心着呢。”
九王靠在梨花木椅上,桃花眼微微眯起,沉聲道:“所以,你究竟要我們等什麼?”
楚樂分別給楚相和淺溪倒了一杯茶,看向九王道:“等燕國攻佔天幽國。”
“什麼?!”九王雙拳縮緊,雙眸飛快略過幾分晦暗,“等到燕國攻佔天幽國?這是什麼話?你的意思是,爲了報仇,要將天幽國拱手讓人?”
元夜寒冷冷地看着九王,不悅蹙眉。
“九哥!”
九王亦擰眉盯着元夜寒,自元夜寒將一切告知他後,他就日日爲這些事操勞。
是以,九王很是關心此事。
起初元夜寒叫他等楚樂消息,他忍了,可一等就是小半年,好不容易等楚樂回來,他以爲事情會好轉,怎料天幽國卻要被攻佔了。
換做誰,都忍受不了。
楚樂理解九王的心情,遞給元夜寒一個眸光,示意他勸一勸九王。
元夜寒領會到楚樂的意思,按捺下眼底的情緒,起身走到九王面前道:“我們出去說。”
九王下意識看向楚樂。
只見楚樂神情從容,看不見任何端倪。
無奈,九王只得隨着元夜寒走出門去。
四周空無一人,元夜寒用內力將整片空地與外界劃分開來,防止有人偷聽。
“十弟,楚樂到底在做什麼?九哥知道你喜歡她,想要補償她,但你總不能一昧地聽從她的話啊,你忘了你最初的目的了麼?”
對九王來說,元夜寒要比楚樂重要得多,他爲元夜寒擔憂實屬正常。
見九王是爲自己擔憂,並非僅僅是防着楚樂,元夜寒心中放下了戒備。
他笑道:“九哥,你可知阿楚現在是什麼身份?”
九王冷笑,“知道,把你休了、不是你娘子的身份。”
元夜寒:“……哪壺不開提哪壺?”
九王輕蔑地掃他一眼,“是你一直不認清楚事實,你可別忘了弟妹當初對你下手多狠,若不是清楚她的爲人,我定會讓你離她遠點,免得她再把你一腳踹入鬼門關。”
元夜寒淡淡道:“就算她仍對我有殺心,我也不能離她遠一點。”
九王險些一口氣沒上來,“你你你……你何時變得這般不清不楚——”
“要知道,她可是玉女閣閣主,若我們離得遠了,龍門同玉女閣還如何共謀?”
見九王激動,元夜寒急忙接上下一句話。
幾秒後。
“你說什麼?!”
九王這嗓音險些穿透元夜寒耳膜。
元夜寒臉色有些痛苦,早知如此,他不該設立這個結界,差點害死自己。
九王甩開摺扇,輕飄飄地晃着,明顯是不信。
元夜寒倒也沒覺得稀奇。
別說是九王了,換誰聽到這個消息,都會大喫一驚。
誰能料想到,玉女閣最神祕的閣主,居然是天幽國的離親王妃?
咳咳,雖然她現在已經不是了。
“九哥,都這個時候了,我沒心情開玩笑。”元夜寒認真道。
嘩地一聲,九王合上摺扇,沉聲道:“那紅袖拉攏玉女閣一事——”
“是因爲阿楚。”元夜寒道,“因爲阿楚答應了,玉女閣的人才肯鬆口,跟紅袖沒有任何關係。”
九王詫異地挑眉。
元夜寒說:“九哥,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就在你來之前,紅袖已經被我賜毒酒自盡了。”
九王愣了一瞬,顯然是不敢相信。
“爲何?”
“紅袖早知玉女閣是阿楚的,卻故意說拉攏玉女閣是她的功勞,蠱惑衆人。
還有,她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便偷偷將令牌交給暗衛,讓他們追殺玉女閣衆人,玉女閣因此損失慘重。”
聞言,九王不由得心中一沉,對紅袖更是失望。
“我本以爲,紅袖也算是個女中豪傑,不曾想她心胸竟如此狹隘,居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頓了頓,九王道:“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弟妹究竟要我們等什麼?莫非真的要等到燕國攻佔天幽國,我們再動手?”
元夜寒搖了搖頭,將真相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
大廳內。
“王爺神神祕祕地帶九王出去,可是說什麼要緊事?”淺溪心思千迴百轉,看着楚樂道:“王妃娘娘,是不是跟您有關?您到底瞞着楚相和淺溪什麼事兒?”
楚樂摩挲着茶杯,滾燙的熱茶透過瓷器溫暖了楚樂掌心,她抿了一口,猶豫要不要開口。
既然可以告訴九哥,那爹爹和淺溪……
可,這件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告訴九哥,是怕他過分懷疑自己而壞事兒。
思前想後,楚樂決定暫時不講。
“不清楚,估計是想法子讓九哥別懷疑我吧,畢竟,他對我的意見還挺大。”
淺溪悶哼一聲,雙拳握緊放在膝蓋上,憤憤不平道:“這話說的倒是對,九王對王妃娘娘意見的確挺大的,特別是這幾日,我看他暴躁的很,估計在心中怪娘娘呢。”
倏地,門外傳來一道細細的嗓音。
“淺溪姑娘莫怪,九王只是擔心離親王,並沒有別的意思。”
聽到這聲音,楚樂不禁一怔。
這是……
“林悔?!”
楚樂霍然起身,看着面前皮膚白皙的林悔,恍若隔世。
上次見到林悔,是在什麼時候來着?
好像是在她離開王府後。
距離如今,已經過去了快兩年的時間。
“王妃娘娘。”
林悔凝着楚樂,一雙杏眼通紅,哽咽地走過來握住她的手。
“你我姐妹二人,可是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