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唐顯,只要能讓唐顯功成名就,她所做的一切,就都值得。
“皇上既然這般說了,那臣妾姑且不同楊將軍算這筆賬了。”
聽出來唐貴妃口氣中的勉強,楊笠心中暗忖,煉長生不來藥的人是唐貴妃,他不能得罪她。
“多謝貴妃娘娘體諒,老臣也是爲了天幽國着想,爲您着想,欺騙您,是怕您傷心。”
唐貴妃也不是個傻子,知道見好就收這四個字怎麼寫。
她揮揮袖子,冷聲道:“罷了罷了,先不提這事兒了,眼下那狗奴才跑了,先前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楊笠記得,方纔皇上也說過這句話。
是煉藥的人跑了?
楊笠挺直脊背:“皇上,唐貴妃,可否需要楊某人將那人抓回來?”
爲了長生不老藥,他姑且可以試一試。
皇帝和唐貴妃頗有默契地對視一眼。
這楊笠果然把小算盤打得劈了啪啦響。
先前讓他做什麼,總是擺架子,心不甘情不願的。
在他們面前,更是帶着幾分傲氣。
如今卻一點傲氣都找不到了。
“不用了。”唐貴妃咬咬牙,道:“那狗奴才也沒什麼用,找到他也無濟於事,還是本宮親自來吧!”
好在宋大夫將那些手冊都留下了,她又抓了不少神醫,讓他們幫忙煉製肯定比得過宋大夫。
早知宋大夫是個廢物,她就不會在宋大夫身上浪費那麼多時間。
楊笠頷首:“那我們當務之急,是要做什麼?”
皇帝道:“等着楚樂自投羅網!”
……
天剛亮,燕軍便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京城與紫竹林的方向一致,楚樂先是派人去探查皇帝的下落,同時讓大部隊先朝那邊走。
莫約中午的時候,前去探查的人便回來了。
“太后娘娘,果然如長華公主所說,皇帝逃跑後並沒有直接回京城,而是去了紫竹林。”
那侍衛道:“紫竹林前有一片很凌亂的腳印,小的可以斷定是昨天新留下的,證明紫竹林裏的確有人。”
如此一來,衆人便放心了。
“既然可以肯定皇帝的行蹤,那千寒,你率領玉女閣衆人,先帶着我師父以及幾位破解陣法的人前去紫竹林,爭取在我們抵達之前,將紫竹林內的陣法破開。”
千寒領命後,按照楚樂飛快地離開了隊伍。
日子漸漸落了下來,在太陽下山之前,所有人整整齊齊地抵達紫竹林。
顧弦決等人還在研究陣法。
楚樂與元夜寒翻身下馬,瞧見一臉嚴肅的顧弦決,不由得微微蹙眉。
“師傅,如何了?”
顧弦決回過神,面具下的雙眸有些冰冷。
“陣法的確很難破解。”
楚樂心中一沉,“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顧弦決沉吟片刻,道:“最快明天破解,最慢三天內。”
楚樂鬆了一口氣,這也不算太慢,她回身,對三位統帥道:“傳令下去,將紫竹林包圍,防止敵軍逃走。”
衆將士迅速將紫竹林包圍起來。
這片地方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算小,好在楚樂帶來的人手足夠,將紫竹林密密麻麻地圍了好幾圈。
到了夜裏,將士們輪番守衛,防止敵軍偷跑。
楚樂等人也沒有閒着,繼續練夜闌梅花劍。
元夜寒的身子好了許多,再加上有楚樂幫忙調理,他的內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元夜寒將夜闌梅花劍譜前面的招式練的爐火純青,這幾日主要攻克後面的招式。
楚樂則恰恰相反,率先練好了後面的招式。
劍譜只謄寫了幾十份,供給其餘精兵使用,楚樂和元夜寒互相教給彼此。
“阿楚,你再舞一遍前面的招式給我看。”
明晃晃的燭光打在元夜寒臉上,他身着一席白衣,腰間繫着一塊白玉,是先前贈送給楚樂的那塊暖玉。
他笑吟吟地,眼底滿是柔情。
藉着清冷的月光,楚樂一眼撞入了元夜寒的眼底,她的心中只有一行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發現自己走神,楚樂飛快地搖搖頭,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好端端的,她怎麼犯花癡了呢?
她知道元夜寒長得好看。
是她見過的所有人中,最好的一個。
“阿楚?”元夜寒眸光滾動一抹暗波,輕笑道:“想什麼呢?”
那眼神,好似看穿了楚樂的內心一樣。
楚樂不自然地避開了元夜寒的視線,她咳嗽兩聲,試圖掩蓋自己的窘迫。
“沒什麼,你剛纔說什麼?”
楚樂深吸一口氣。
這才發現,元夜寒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僅僅靠着一張臉便成功攪亂了自己的心神。
罪孽啊。
元夜寒耐心重複道:“我說,你再練一遍前面的招式給我看看。”
楚樂怔怔地應了一聲,隨即便開始揮舞手中的劍。
劍鋒在空中劃出殘影。
元夜寒看的極其認真,到了最後幾個招式時,他的視線從劍上,慢慢轉移到了楚樂的臉上。
她着實太瘦了。
可如此纖細的身軀穿上一席墨袍,身材竟也依舊玲瓏有致。
元夜寒走上前,趁着楚樂不注意,握住楚樂的手腕。
突如其來的一下驚得楚樂呼吸一滯。
她偏過頭,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在元夜寒的喉結,只見他喉結上下滾動一番,解釋道:“姿勢有些不對,我幫你調整一下。”
楚樂臉稍稍有些紅了。
她還以爲……
好吧,又是她想多了。
楚樂啊楚樂,你這腦子裏都是些什麼東西?
瞧瞧人家元夜寒,將正經貫徹到底,在這種時刻根本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等等……
他的手放在哪了?!
楚樂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那雙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掌上,眨眨眼。
“元夜寒,你調整姿勢,用得着握我的腰麼?”
元夜寒一本正經道:“用得着。”
楚樂:……
用得着個屁!
“竟想些沒用的!”
楚樂毫不客氣地將元夜寒踹開。
元夜寒嘖了一聲,臉色有些猙獰,“阿楚,你下腳可不可以輕點?”
他的腰差點被踹斷了。
楚樂冷哼一聲,揮舞着劍不以爲意,“那是你自找的。”
聽見楚樂這般淡然,元夜寒哭笑不得。
是,他是自找的。
若不是先前做了那些錯事,他也不至於守身如玉到現在。
不過,阿楚說的沒錯,這些都是他活該。
誰讓他先前眼瞎還蠢笨?白白錯過了楚樂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