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圍坐在一起,大部分人都露出瞭然於心的表情。

    “這次舉聖火的人還用說麼?肯定是丞相大人啊!”

    “肯定是丞相大人了,在太后娘娘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就數丞相大人對朝政最用心。”

    “是啊是啊,這些都是大家看在眼裏的。”

    不遠處的茶樓裏。

    聽着這些人說話的官員們眼底充斥着冷漠。

    張尚書道:“呵,太后回來了,丞相的眼睛又要長到腦門上二樓。”

    其餘人附和着:“誰說不是呢?太后娘娘不在的時候,丞相都敢對我們頤指氣使,就別提太后娘娘回來了。”

    “可是憑什麼?!太后娘娘走了之後,是我們所有人用盡全力纔將朝廷穩固住的,怎麼就全成了丞相的功勞了?”

    這些人便是扶持雲王爺上位的官員們。

    因着裴侍郎收了賞賜之後閉門不見客,衆人紛紛猜測他叛變,陣營內也傳出了不少的流言蜚語。

    今日聚在一起的,是平日裏關係比較好,也是扶持雲王爺上位的主力。

    張尚書揮揮手,道:“這種話還是少說,免得被裴侍郎的同黨聽了去,到時候被那羣人抓着我們的把柄。”

    聞言,衆人紛紛噤聲。

    好一會兒纔有人說道:“張尚書,關於裴侍郎……”

    張尚書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這件事以後再說,先把這幾日好好過去。”

    他指的,便是丞相舉着聖火同皇室隊伍巡遊這幾日。

    待同幾位交好告別後,張尚書心情越發心煩意亂。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走到了紫禁城門外。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公鴨嗓叫住了他。

    “呀,這不是張尚書麼?!”

    德公公小跑着出來,低聲道:“尚書可是已經知道消息了?”

    消息?!

    什麼消息?

    張尚書立刻打起精神,“德公公,可是太后娘娘又要宣告什麼事了?”

    德公公喜上眉梢,“當然了,張尚書,您快跟着奴才進來吧。”

    張尚書一頭霧水地被德公公帶走了。

    一直到了尚書房外,他還不明所以。

    “德公公,你帶我來這裏是……”

    屋內傳出丞相的聲音。

    “張尚書到了?”

    張尚書眉心狠狠擰起。

    這不是丞相的聲音麼?

    他找自己做什麼?

    “是!”德公公連忙應和,隨後對張尚書道:“尚書大人,您快進去吧,太后娘娘和丞相大人正等着您呢。”

    說着,德公公直接將張尚書推了進去。

    啪地一聲,尚書房的門被關上,張尚書木訥地看着面前的太后和丞相,後知後覺地行禮。

    “微臣,拜見太后娘娘。”

    楚樂道:“平身。”

    張尚書心中琢磨着,好端端的,太后和丞相都找自己做什麼?

    難道是裴侍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張尚書,你不用緊張。”楚樂淡淡道。

    這聲音立刻打斷張尚書的思緒,他擠出一絲笑意,道:“太后娘娘讓人帶微臣來這裏,是爲了……”

    楚樂淡淡道:“這次燕軍凱旋,舉聖火的人,哀家想選張尚書。”

    張尚書更加不知所措了,“這……太后娘娘,相比微臣,丞相大人更適合舉聖火。”

    楚樂問:“你爲什麼覺得丞相比你更合適?”

    張尚書笑道:“在您親自率兵打仗期間,丞相大人鞠躬盡瘁,選他舉聖火,是衆望所歸。”

    楚樂定定地看着張尚書,“如此說來,哀家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張尚書沒有爲燕國鞠躬盡瘁?”

    張尚書慌忙垂頭,訕訕道:“微臣不敢,微臣定也在爲燕國盡心盡力,不敢有半點疏忽。”

    楚樂滿意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推脫的?”

    張尚書張了張嘴,雖然不知道楚樂心中打得是什麼算盤,可若是此次舉聖火的人是他,傳出去定會拉攏更多的民心。

    這樣,也方便他日後幫助雲王爺上位。

    “微臣遵旨。”

    張尚書表面看着淡定,實際上心中早已激動不已,他想將這個消息告訴其他官員。

    豈料剛出門,張尚書就被德公公攔了下來。

    楚樂的聲音悠悠傳來,“對了張尚書,舉聖火的日子快要到了,這些日子你就留在宮中學習吧。”

    張尚書心中一沉。

    留在宮中?

    若這樣的話,他該如何將消息傳遞出去?

    萬一他的同伴們找不到自己,卻得知自己成了舉聖火的人,會不會懷疑自己是楚樂陣營的人?

    等等……

    難道裴侍郎之所以被懷疑,也是楚樂的手筆?

    可,這怎麼可能呢?

    她不應該知道自己是扶持雲王爺上位的人啊。

    張尚書眸光震驚地看向楚樂,雙拳隱隱縮緊。

    這個楚樂,剛回來,就折騰了這麼多出戲。

    德公公走到張尚書面前,擋住了張尚書的視線,“尚書大人,請吧?”

    張尚書意味深長地略過德公公,點了點頭,“勞煩德公公了。”

    待到了沒人的角落,張尚書故作欣喜道:“德公公,可否幫本官寫一封書信交給賤內?好讓賤內替下官高興高興。”

    只要寫信交給張夫人,那其他的官員們也會知道,如此一來,他就不會被人懷疑了。

    德公公笑而不語。

    看着眼前賤兮兮的德公公,張尚書從袖子裏掏出幾兩銀子,“德公公,只是一封書信,你可以看着本官寫。”

    德公公照單全收,“好嘞,奴才這就爲您準備筆墨紙硯。”

    看着德公公忙前忙後的背影,張尚書心底嗤之以鼻。

    還真是個見錢眼開的狗奴才。

    收好了書信後,德公公同張尚書告別。

    出了宮後,德公公並沒有去尚書府,而是做戲給別人看,隨後又偷偷去見了楚樂。

    “太后娘娘,這是張尚書交給奴才的書信,他希望奴才交給張夫人。”

    楚樂並沒有太過詫異,張尚書如今相當於被困皇宮,想法子出去是在所難免的。

    “拿過來。”

    楚樂正在喝着香茗,待看見張尚書信上的內容後,隨意將那信封放在燭火上,任由火焰將書信燒爲灰燼。

    楚樂道:“他給了你多少銀子?去領雙倍。”

    德公公歡天喜地地退下了。

    此時,張尚書還在跟着內務府總管學習舉聖火的禮節,根本不知道信封早被攔截。

    三日後,到了舉國歡慶的時候。

    因着好幾日找不到張尚書,扶持雲王爺上位的黨羽們各個人心惶惶。

    他們站在茶樓上,心不在焉地看着這場慶典。

    楚樂並沒有親自出面,是以,隊伍內只有皇宮的御林軍,四位大將軍、表現突出的士兵以及……

    “張尚書!?”

    幾個官員中,有人驚呼出聲。

    “你看見張尚書了?在哪?”

    有人急急忙忙地問。

    張尚書不在,他們不敢擅自行動。

    “舉……舉聖火的人,是張尚書!”

    此話一出,方纔心不在焉的衆人立刻緊張起來,他們順着隊伍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見了那張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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