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到了開春的季節,元夜寒那邊準備成婚的東西,楚樂這邊則是選擇穿哪套喜服。

    元夜寒將周圍幾個國家最好的裁縫請來,只爲給楚樂縫製一套最美的鳳冠霞帔。

    瞧着這些優秀的裁縫,楚樂不由得犯了難。

    這段時間朝秦和長華都在陪着楚樂選大婚用的東西,看着眼花繚亂的布料,兩個人看的頭大。

    “這個紅吧,太鮮豔。”

    “這個紅吧,又有點暗。”

    選了一圈,兩個人也沒選到合心的布料,楚樂杵着下巴,盯着那些布料思索起來。

    有一個裁縫上前,道:“楚小姐,要不讓草民重新送一些布料?”

    楚樂眉梢一挑,她已經選了兩日了,再折騰下去,恐怕等大婚之日都不會選出合心的。

    “你將這兩個染料混在一起,制一塊紅布我看看。”

    朝秦拍了一下桌子,“對啊,這個布料有點暗,這個布料又有點張揚,兩個顏料混在一起不就正好了?”

    裁縫們趕緊抱着布匹下去了。

    三個人又去京城最大的首飾店選首飾,幾日下來,鳳冠霞帔總算徹底解決。

    長華道:“楚樂,那日你準備僱幾輛轎子?”

    楚樂走的腳疼,躺在牀上閉眼道:“這事兒不是歸元夜寒管麼?”

    元夜寒說了,楚樂只需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好,其餘的事兒一律交給他。

    長華嘖了一聲,感嘆道:“十弟真寵你。”

    楚樂翻了個身,“長華,這不是寵,這是應該的。”

    長華點點頭,“說的倒是沒錯,十弟追到了你,是他的福氣。”

    朝秦笑道:“可不是嗎?先前還有不少人想託我給楚樂送禮物,說是當做定情信物呢,可見我們家楚樂啊,受歡迎的很,元夜寒真是走了大運才娶到了楚樂,哦對了,楚樂,你千萬別跟元夜寒說,那個醋罈子知道了得殺了我。”

    說着,朝秦看向一旁捅她胳膊的長華,問:“長華,你老捅我幹什麼?你不也收到了幾位小公子送給楚樂的東西嗎?怎麼着,難道我現在回頭,元夜寒就會立刻出現不成?”

    長華面如死灰。

    這朝秦,最近被唐顯寵的沒智商了,這麼明顯的提醒都看不出來。

    見長華不講話,朝秦又疑惑道:“長華?你到底怎麼了?”

    長華無奈地看着房梁,默默開口:“你看看自己身後站着誰?”

    朝秦不以爲意,“你淨嚇唬我,難道元夜寒真的在這兒不成?”

    回頭看去,朝秦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

    “攝……攝政王?!”

    朝秦驚呼,隨後忙擠出一抹微笑,尷尬問:“王爺,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元夜寒淡淡道:“從你說有人託你送阿楚東西時,我就來了。”

    朝秦:……

    那可正巧啊。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元夜寒看向牀榻上的楚樂,“阿楚,怎麼先前沒聽你提起還有人送你禮物?”

    走到楚樂牀邊,元夜寒無奈又委屈道:“我明明警告過他們不準送你東西了。”

    楚樂慵懶地撩開眼簾,淡淡道:“因爲我魅力大吧。”

    長華遞給朝秦一個眼神:趕緊圓場啊,元夜寒可是個醋罈子!

    朝秦接收到訊息,立刻開口道:“攝政王,你別誤會,雖然那些人託我給楚樂送東西,可是我從來都沒答應。”

    有元夜寒這個大醋罈子在,她哪裏敢答應?

    元夜寒顯然不信。

    但是他不敢質疑,只能直勾勾地看着楚樂,希望她給自己一個答覆。

    那火熱的眼神盯得楚樂心癢,她不得不起身,緩緩道:“她說的是真的,我從來沒見過那些禮物。”

    這下,元夜寒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阿楚還是他一個人的。

    元夜寒在這兒吃了晚飯才走,距離成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內,元夜寒忙碌至極。

    因爲他想給楚樂一個最好的婚禮。

    而楚樂就輕鬆多了,選好了鳳冠霞帔後,她只管喫喝玩樂。

    每日還有元夜寒送來的山珍海味,小日子別提過得有多快活了,就連長華和朝秦都沾光,吃了不少好東西。

    可問題很快就來了。

    這日,楚樂照着銅鏡,眉心擰在了一起。

    “小姐。”

    淺溪笑呵呵地走進來,手裏還端着從元夜寒府上送來的炭烤豬蹄。

    那豬蹄上撒了燒烤醬,外皮酥酥脆脆直流油,看得人食慾大開。

    淺溪抿抿脣,扭頭道:“小姐,今個兒王府送了炭烤豬蹄,快來喫吧,等會兒就涼了。”

    正說着,淺溪就聽見了一聲嘆息。

    淺溪驚訝地走上前,只見楚樂滿臉苦澀,不由得開口問道:“小姐,你怎麼了?快要成婚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楚樂捧着圓嘟嘟的臉,難過道:“淺溪,我好像胖了。”

    淺溪小手一揮,“不可能!小姐,這幾年淺溪都沒見你胖過!”

    楚樂疑惑地看着她,“這幾年你都沒見過我幾面。”

    淺溪撓撓頭,“是麼?哎呀小姐,你那麼自律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胖呢?一定是你的錯覺,這樣吧,你上秤量一量?”

    楚樂很聽話地上秤量了量,結果更難過了。

    “我真的胖了!還胖了十斤!”

    淺溪瞠目結舌,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好端端的,她爲什麼提出來要讓楚樂上秤?

    楚樂道:“不行,馬上就要成婚了,到那時我要是連婚服都穿不上,就要丟死人了,我要減肥!”

    淺溪以爲她是說着玩兒的,便沒阻止。

    等到了晚上,楚樂餓的前胸貼後背都不肯喫飯時,淺溪才意識到,她家小姐是來真的。

    “小姐,這個可香了,你聞不到麼?你趕緊喫一口吧。”

    楚樂敲着木魚,腦海中漂着無慾無求四個大字。

    淺溪不死心,繼續勸說道:“小姐,你睜開眼睛看看也行啊,你看看,這爆椒魚頭多麼鮮香,你看看,這宮保雞丁多麼有光澤,你再看看這烤羊腿,天啊,口水都下來了……”

    楚樂深吸一口氣。

    敲打木魚的速度更快了。

    淺溪走出房門來,狠狠地嘆了一口氣。

    “來人。”淺溪擡起頭,看來她要使出殺手鐗了,“去告訴王爺,小姐在絕食。”

    這話傳到元夜寒的耳朵裏可不得了了。

    他聽到的第一反應就是,楚樂要尋死。

    千寒道:“王爺,王妃娘娘不是要尋死,她說的是絕食,絕食!”

    元夜寒蹙眉,“阿楚絕食,跟尋死有什麼區別麼?”

    當初她被困王府,就算是冒着莫大的風險,也得來廚房偷雞腿呢!

    還有,據狂獅軍統帥說,阿楚被楊笠部下逼到絕境後,第一反應就是喫光存糧。

    這樣的人,如今卻喊着絕食,不是尋死是什麼?

    元夜寒趕到丞相府的時候,淺溪正將烤羊腿往楚樂嘴巴里塞。

    楚樂滿嘴油光,臉色猙獰。

    那嘴巴,任憑淺溪怎麼費力,都翹不開一點縫隙。

    末了,淺溪累了,站在旁邊,一手掐腰一手舉着烤羊腿,“小姐,你今日不喫這烤羊腿,淺溪絕不會走!”

    楚樂難得開口,“你放棄吧,在我瘦十斤肉之前,我是絕不可能喫大魚大肉的!”

    硬的不行,淺溪就來軟的,哭哭唧唧道:“嚶嚶嚶,小姐,淺溪求求你了,你就喫一口吧,喫一口喫一口嘛~”

    楚樂嘆了一口氣,面色嚴肅地教訓道:“淺溪,你有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胖了十斤,十斤啊!萬一成婚那天,我把喜服撐爆了怎麼辦?萬一那天,元夜寒抱我的時候,抱不動怎麼辦?哎呀想想就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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