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
又是一道委屈的聲音。
楚樂放下茶杯,摸了摸元夜寒精緻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臉,琥珀色瞳孔閃着光芒,“好了,知道你忍得辛苦。”
這些日子兩個人親密接觸的次數不少,元夜寒有沒有反應,她心裏一清二楚。
難爲元夜寒這般尊重自己,難受到洗涼水澡,也不肯碰自己。
“那我們……”
元夜寒低聲輕笑。
“別再這裏說,等晚上回屋子,我們再仔細聊?”
楚樂挑了挑眉梢。
……
吃了飯,楚樂打算去外面逛一逛。
天幽國一片朝氣蓬勃的景象,相比之下,原來的那個天幽國着實太死氣沉沉,百姓們有交不完的稅,幹不完的農活,因爲只要一停下來,全家都得捱餓。
“看見大家都活的這麼幸福,誰還敢說九哥是閒雲野鶴?”元夜寒淡淡笑道。
楚樂雙眸微微眯起,“連我,也低估了九哥的能力。”
元夜寒:“九哥的實力非一般人能比,正因爲如此,他才能讓打消別人所有的懷疑,隱藏到現在。”
說着,元夜寒的手指從楚樂五指中穿過,十指相扣。
“對了。”楚樂忽地想到了什麼,“九哥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元夜寒臉色稍稍深沉幾分,凝着天際道:“是青雲山派裏的人——”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一道尖叫聲。
夜幕已經徹底降臨,客棧裏住的人非富即貴,是以每到傍晚四周就會點上燈籠。
可因爲剛剛纔入了夜,燈籠只點了一半。
等所有燈籠點亮後,大家才清晰地看見,在一棵大樹下躺着個身形纖細的妙齡女子。
妙齡女子胸前有一處刀痕,眼睛瞪得老大,顯然是死之前受到了什麼驚嚇。
人羣中衝出來一對夫妻,抱着屍體哭喊起來:“我的乖女兒啊,怎麼就這麼死了啊!”
楚樂和元夜寒趕到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個景象。
兩個人對視一眼,心中暗忖不妙。
他們距離這裏並不是很遠,卻有人神不知鬼不覺中殺了人,可見這個人的武功非常人能比。
掌櫃的很快就叫來了官差,官差帶來了一個仵作檢查屍首。
楚樂偷偷挪到屍體附近,清晰地看見了屍體身上的傷口。
“怎麼樣。”元夜寒問。
楚樂低聲道:“死之前沒有掙扎,可見兇手是一刀斃命,傷口在胸口,天又這麼黑,可見這個人是個慣犯,對附近極其熟悉,所以才做的這麼利落。”
“能看出傷口是由什麼造成的麼?”
“就是最常見的匕首,沒什麼特殊的,就是……”楚樂雙眸微微眯起,仔細觀察一番,“如果我沒猜錯,兇手應該是左撇子。”
“你想,如果是右手殺人的話,那刀口應該偏向那姑娘心口左邊纔對,而不是跑到右邊。”
元夜寒沉聲道:“也可能是從背後刺入的,這樣,傷口靠左就很合理。”
楚樂搖搖頭,“不對,我們當時只聽見了一道尖叫聲,說明那姑娘來不及喊第二次,這就證明她沒有體力去做其他事,而她死的時候神情又非常驚恐,可見她看見了兇手,所以纔會面露恐慌,而這一切,只能在她面對兇手時看見。
所以,兇手一定不是從背後捅入那姑娘的胸口,而是在姑娘面對她時,一刀刺入她的胸口。”
楚樂頓了頓,又道:“不過,這也不能排除他是故意爲之,混淆視聽,具體還要檢查一下那姑娘的傷口才行。”
兩個人對着彼此點點頭,先回了客棧。
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客棧中有不少人都就覺得害怕,紛紛退房。
掌櫃的極力安撫大家,卻無濟於事。
客棧裏一直吵吵鬧鬧到半夜,才消停下來,見外面的人都去休息了,元夜寒轉身對着正在穿夜行衣的楚樂蹙眉,難過道:“阿楚,本來說好今晚要……”
他意味深長地看着楚樂,眸光幽深。
楚樂一個桃子砸過去,道:“出了命案還惦記這事兒?”
元夜寒穩穩地接住桃子,乖巧道:“老婆大人說的是,我錯了。”
“貧嘴。”
楚樂一邊說着,一邊眉眼笑的彎彎。
元夜寒的變化,真的太大了。
屍首停在縣衙內,兩個人不費吹灰之力潛入官府,打算被人發現時好好檢查一下屍首。
楚樂點燃燭火,細小的火苗在空中跳躍着,艱難地發出幾分光亮。
對準傷口,楚樂開始檢查。
就在這時,她好似踩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腳底下竟是一塊黑乎乎的布。
這是什麼東西?
元夜寒正在看門,楚樂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去,撩開蓋着屍首的白布。
下一秒,楚樂對上了一雙黑幽幽的眼睛。
砰!
巨大的碰撞將那屍首撞翻在地,楚樂一手拿着燭火,一手同黑衣女交鋒。
黑衣女的武功顯然不如她,楚樂輕而易舉地鉗制住,冷笑道:“說!兇手是誰!”
黑衣女焦急地想要擺脫,借用巧勁兒敲痛楚樂關節。
楚樂先她一步避開,手下發狠,將黑衣女鉗制的動彈不得。
“說!”
黑衣女疼的冷汗淋漓,卻死死地咬着下脣,不肯說一個字。
“不說是麼?”楚樂輕笑,“讓我看看你是從哪裏來的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