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元夜寒回過神兒來,沉聲道:“我……沒見過所謂的魔尊。”
沈舒抿抿脣,“那應該就是他了,其實他也不叫魔尊,就是個魔物。”
瞧見沈舒對魔尊有所瞭解,元夜寒下意識看向顧弦決,神情露出狐疑。
那意思就是在問,這位是?
顧弦決立刻領會,“這就是我先前跟你們提起的師傅,沈舒。”
沈舒淡淡地掃他一眼,對元夜寒解釋道:“我不認識他,我也不是他師傅。”
顧弦決又道:“失憶了,腦子不好,就把我忘了。”
沈舒差點翻白眼,懶得再理會顧弦決,對元夜寒道:“這個人怎麼跟你們結的仇?”
元夜寒沉聲道:“他跟雲族有仇,而我們的朋友正是雲族的人。”
想了想,沈舒可能不知道雲族,畢竟雲族平日裏非常隱蔽。
誰料沈舒沒有詫異,反而很平靜地道:“很正常,魔尊就喜歡招納能力強的人,他盯上雲族不值得驚訝。”
元夜寒狐疑地看着沈舒,她好像什麼都懂的樣子。
等等!
“你說,魔尊早就盯上了雲族?可他先前還幫人對付雲族。”
沈舒笑吟吟地道:“他幫着別人對付雲族,可是說殺了雲族的首領?”
“那倒沒有。”
“這就可以說通了,魔尊對手下的人非常嚴格,他可不收廢物,只收非常厲害的人,他的目標是雲族的首領月笙。”
元夜寒又是一番驚訝,月笙先前說過,他幾乎不出雲族領地,那幾次出領地也是逼不得已。
像這種情況,知道月笙的人少之又少,雖然他和元少卿都知道雲族的存在,但他們在認識月笙之前,根本不知道雲族首領的名字是什麼。
可沈舒,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舒笑道:“我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否則,她沒有多少武功,是如何存活到現在的?
顧弦決也有些驚訝,先前的沈舒只是對陣法有研究,還沒厲害到這種地步。
她失憶的那段時間內,究竟做了些什麼?
元夜寒激動道:“那你可知,打敗魔尊的辦法?!”
沈舒給他們仨分別倒了一杯茶,“坦白說,我不知道。”
元夜寒眼底迅速迸發落寞。
“怎麼會……你既然瞭解魔尊,就應該知道他的弱點吧?”
他還是抱着一絲希望。
“沈舒姑娘,就算是我麻煩你了,你幫幫我,我娘子還在魔尊的手上。”
沈舒望了他一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站起身來,她一瘸一拐地走到窗邊,“說實話,魔尊真的沒有什麼缺點,因爲……”
沈舒微微回眸,語重心長地道:“他根本就不是人啊。”
元夜寒和顧弦決不約而同地看向沈舒。
“你說什麼?”
沈舒搖搖頭,一副無奈的模樣道:“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魔物,他沒有實體,只附着在別人的身上。
如果你們硬要跟他拼,你們只有一個結果。”
“什麼結果?”
沈舒道:“死路一條。”
元夜寒眸光有幾分呆滯,他的心上人還在魔尊的手中,如今卻告訴他,不能去找魔尊。
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他該怎麼選擇?
“這怎麼可能呢……”元夜寒握緊雙拳,長時間的擔憂,導致他眼底紅血絲氾濫,看起來有些嚇人。
“這塵世間,怎麼可能有鬼神之說?”
沈舒笑着看他一眼,“你確定沒有?你那心上人,不也跟我們不一樣嗎?”
元夜寒再也無法淡定了。
這個沈舒,怎麼什麼都知道?!
只是……
這樣說來,她說的話就更加可信了。
不錯,既然阿楚都能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裏,那魔尊,有爲什麼不能是魔物呢?
人和魔物……
力量如此懸殊的兩個物種,他們人,真的能贏麼?
“魔尊,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沈舒提醒道:“你確定要繼續瞭解他?我好心提醒你,瞭解的越多,你就越絕望,不妨就此打住,也好斷了自己的念想,好好過以後的日子。”
元夜寒眼底猩紅,“沒有了她,我根本活不下去,何談以後的日子?”
沒有阿楚的日子,他一日也不想活着!
沈舒大爲震撼。
元夜寒和楚樂的感情,好到這種地步了麼?
她的心中,萌生出一種衝動,那就是幫助他們。
“如果我告訴你,沒有辦法對抗魔尊,你會怎麼做?”
元夜寒冷冷地道:“無視你的提醒,繼續找辦法,集結人手,直搗魔尊老窩。”
沈舒道:“跟你去的人一起慘死,你心裏也不會愧疚?”
元夜寒額頭青筋暴起,是啊,萬一救不出阿楚,反而害死了更多的人怎麼辦?
“那我便自己去,總之,不救阿楚,我活着也沒有意義。”
塵世間沒有一個值得愛的人,亦或者是沒有一個真心愛他的人,他這一生,便是沒有意義的。
沒有意義的人生,不必活着。
沈舒淡淡道:“這魔物是許多人的邪念煉造而成,你可以理解爲他靠着人的慾望生存,只要有慾望,就會滋養他。
據我所知,他已經活了一百多年了,最開始出現是……”
沈舒翻着手中的冊子,指着一個秀才道:“是他養出了這個魔物,這個人滿腹才華,奈何無處施展,就走上了歪路,然而他掌控不住這個魔物,反而被魔物吞噬了……”
沈舒翻到下一頁,“此後,魔物就靠着秀才的肉身吸取無數人的慾望、邪念,其中有皇帝,亦有商人。”
“那如果,我毀掉了魔尊現在的肉身呢?”元夜寒提議道。
沈舒搖搖頭:“我說了,魔尊是魔物,你毀掉他的肉身,他可以再找一個。”
元夜寒咬緊牙關,“我不信沒有滅掉這魔物的辦法,他若真的不死不滅,豈不是比天壽命還長?”
沈舒點點頭,她非常同意這一點。
“你說的沒錯,可我真不知道消滅魔物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