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陽想要跟着去,剛邁腳,被付未平拉了回來,輕輕朝他搖了搖頭。
等陸詩詩跟白雲龍離去後,付陽纔不高興的問到付未平:“爸,你爲啥不讓我跟着去?我也想去老師家。”
“你去我就得跟着去,剛纔你沒聽你陸老師說她家裏有弟妹,我去空着手不合適。
再說了,你陸老師應該還心情不好,咱們去她還得招待咱們,不是平白給她添麻煩?
改天再說,一定有機會的。”
陸詩詩帶着白雲龍回了家,將書遞給他,白雲龍在衣服上擦了半天手,才小心翼翼的接過去,無措又靦腆的笑着:“謝謝老師。”
“用老師之前教給你的方法試一下,錯了不要緊,如果還跟之前一樣也不要着急,咱們纔剛開始,慢慢來。”
“哎!”
陸詩詩帶一對一輔導家教的時候碰到過跟白雲龍情況一樣的一個學生,不過那個孩子的症狀要比白雲龍輕一點,而且他家裏還給他進行着專業的治療,當時她在跟他的主治醫生談過後給他個人定製了一套教學方法。
她根據白雲龍的情況改善了一下這套方法,只有半年的時間,不知道最後能達到一個什麼樣的效果。
但不論再難,只要開始行動,就一定能見到成效。
“嫂嫂,爲什麼不留剛纔那個大哥哥喫飯?”蕭文嵐見陸詩詩和麪,便就跑了過來,坐在小板凳上,雙手託着臉乖乖等着。
“留那個大哥哥喫飯?”陸詩詩反應過來蕭文嵐說的是白雲龍。
“是啊,那個大哥哥一直看向咱家的肉,他應該很想喫,我還見他咽口水了。”
陸詩詩和麪的動作頓了一下,心中很是酸澀,她何嘗不想,可這一頓她能讓白雲龍喫肉喫一個飽,下一頓呢?
她不可能每一頓都管他,而離開了這裏又回到那個家,他會不會更難受?
在寒冷中待久,被凍得麻木了,也就不感覺冷了,可一旦體會過溫暖,再回到寒冷中,便會加倍的痛苦。
陸詩詩不知道白雲龍會怎麼選擇,她只知道自己在沒有能力去到溫暖的地方時,她會留在寒冷中。
而她能做的,就是盡到一個老師對學生的責任,不是想着短暫改善他的生活條件,而是增強他的能力,讓他自己來改變自己的人生。
“陸老師,快管管你家孩子!”
陸詩詩剛把昨天泡好的豆子下鍋煮上,就聽到朱春蘭的大嗓門響徹她家院裏。
快速走出廚房,就見蕭立新被朱春蘭跟拎小雞子一樣提溜着。
“大嫂。”蕭立新掙脫開跑到了陸詩詩身後。
陸詩詩查看了下蕭立新見他沒啥事,揉了揉他的頭安撫到他,然後看向朱春蘭問到:“朱大姐,發生什麼事了?”
“你問問你家蕭立新?小小孩子了不得呦!”朱春蘭氣沖沖的一手叉腰,一手指向蕭立新。
“小新,跟大嫂說發生了什麼事?”
陸詩詩扭頭看向蕭立新,就見他垂眸避開她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腳尖。
蕭立新反駁到朱春蘭:“我沒騙,是他自己輸給我的,輸了又玩不起!”
“你瞧瞧,你瞧瞧!這孩子無法無天了!”
陸詩詩擡手攔住要衝過來的朱春蘭:“朱大姐,你先消消氣。”
“小新,你跟小杰玩的什麼?”
“拍洋畫,我把他的都給贏了,他不服又跟我玩玻璃珠,我又都贏了,他不幹,是他自己說的要跟我買回去,我纔沒騙他的錢。”
怕陸詩詩不相信,蕭立新晃到她的手,強調:“大嫂,我真沒有。”
“好,大嫂相信你。”
“咳,陸老師,沒有你這樣教育孩子的噯,他說沒有就沒有啊?我家小杰可說了,錢就是被他騙了!”
朱春蘭衝上來揪住了蕭立新:“還錢,把騙我家小杰的錢拿出來!”
“朱大姐,一共多少錢?”陸詩詩將朱春蘭的手拽開,擋在蕭立新面前。
“一塊二吶,都夠買一斤精肉了。”
“是一塊二嗎?”
陸詩詩扭頭問蕭立新,蕭立新點點頭。
“朱大姐,給。”陸詩詩從兜裏掏出一塊二給了朱春蘭,又到廚房拿了兩個她剛買的水蜜桃:“回去給小杰喫。”
“這怎麼好意思吶。”話是這麼說,但朱春蘭伸手接過去的速度卻很快。
送走朱春蘭後,蕭立新一直耷拉着臉不高興。
陸詩詩也沒有理他,過了會兒,他走到陸詩詩面前,從兜裏掏出錢,雙手捧着:“大嫂,給你。”
陸詩詩看了下,指着多出的三毛二問到蕭立新:“這哪來的?”
“我撿的,攢着想買小汽車。”
“大嫂不要,你自己留着吧。”陸詩詩將蕭立新的手合住推回了他懷裏:“等大嫂給你買個存錢罐,都放裏面。”
“大嫂,我真沒騙郭小杰錢。”
陸詩詩呼擼了把蕭立新的頭:“大嫂知道。”
蕭立新嘴撅得高高的:“那爲啥還要還錢給朱嬸子?”
陸詩詩曲指颳了下蕭立新的鼻子:“小新,這就叫人情世故。”
“大嫂,我不懂。”
“沒事,慢慢看,慢慢學。”
他們喫完,陸詩詩讓蕭文萱幫她看着熬豆子的鍋別幹了,她用網兜裝着兩飯盒,去給秦錚送飯。
李建輝凝重的神色讓她心裏有點不安,她不清楚秦錚他們在幹什麼,但她知道秦錚的工作很危險。
跟日後保衛科的保安不同,這個時候的保衛科,尤其像南豐機械廠這種大廠礦的保衛科處部門,職責範圍很大,他們既屬於廠礦,也屬於公安。
“陸詩詩?”
走進大門,陸詩詩剛想找個人詢問保衛科在哪兒,就碰到了王志紅,見她上前來,淡聲跟她找了個招呼:“大姐。”
“你這是來給誰送飯?謝計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