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斐,是我,詩詩。”
陸詩詩沒靠近秦斐,她將碗放在書桌上,叮囑到她:“我馬上就會離開,你別害怕,你要出來喫,涼了就不好吃了。”
轉身走到門口,陸詩詩回頭看向秦斐,哽咽到:“斐斐,快點好起來好嗎?你的人生不會因爲那個混蛋的傷害就被毀了,你以後的路還很長,只不過就是被一條瘋狗咬了一口,你就要以後也瘋了嗎?
三嬸住院了,她這段時間太過擔心你,腦出血,昨天的手術很成功,但不知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你還有父母,有我們這些親朋好友,你寧可要將自己的全部餘生都去擴大那畜生的錯誤,也不願看看我們嗎?”
她心裏實在是太憋屈了,否則不願對秦斐說這些重話,她一直希望她能自己站起來,自己走出來。
但如今魏淑慧是那樣一個情況,而秦斐這邊還在自暴自棄,她忍不下去了。
陸詩詩不放心魏淑慧,她怎麼都得去趟醫院,好在有蕭文萱照看秦斐,她還能放心一點。
囑咐了孩子們幾句,匆匆趕去醫院,見魏淑慧睡着,陸詩詩放輕了腳步。
把買來的罐頭跟麥乳精奶粉放到一邊的櫃子上,她問到秦錚:“三嬸一直沒醒過來?”
“醒過來了,右半邊身子沒知覺,話也說不連利,問過大夫,說這是最常見的後遺症,讓咱們做好準備。”
這是僅次於當場死亡最壞的情況,他們最怕就是這樣。
“錚哥,咱們搬家。”陸詩詩當即決定:“咱們搬過來跟三叔三嬸同住。”
“你們那麼多孩子,搬過來多不方便,再說,你又懷着孕。”
秦煒站起身來,看向秦錚:“小錚哥,還是我跟小玉搬回來。”
“秦煒,我們相信你,可你就算從二廠調過來,你有多少時間照顧三嬸跟斐斐,而羅小玉,你確定她會好好照顧三嬸跟斐斐,她們之間的關係你不會不知道吧,之前中秋節時她的所作所爲我都看在眼裏。
我不是挑撥你們夫妻間感情,但在羅小玉心裏,她的孃家人才是她的家人,而三嬸跟斐斐,三叔以及我還有你小錚哥,對她來說都是外人。
三嬸還好好的時候,她都敢對三嬸甩臉子,三嬸成這樣,她會怎麼做?”
事情當緊,陸詩詩也不願意跟秦煒虛與委蛇。
秦煒其實也知道這個情況,可他心裏不舒服,畢竟都知道秦錚不是他爸媽親生的,雖說在他們心裏,他就是他們親哥,是一家人。
可別人不這麼想,肯定會在背後指點他。
秦錚開口:“你要是過意不去,要不就一塊搬過來,我看看能不能跟鄰居換下房子,要不就出錢,你三堂嫂這個情況又要照顧三嬸,又要照顧斐斐肯定不行,我也跟三叔商量過了,打算僱個保姆。”
陸詩詩皺了下眉,因爲她知道若是讓羅小玉選,那她肯定選擇搬過來。
到時候幫不上忙不說,還得添亂堵心。
陸詩詩想開口說什麼,秦錚拉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眼神,陸詩詩嚥下了到嘴邊的話。
“不着急,你好好想想,也跟羅小玉商量一下。”
說着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寶寶們立即有所迴應,陸詩詩笑看向魏淑慧:“三嬸,等您好起來,幫我照顧寶寶們。”
魏淑慧眼中有了點光,哭着點了點頭。
除了父親之外,對她最好的就是她導師的愛人,她的師孃。
當年,她也跟魏淑慧一樣成了偏癱,不過她是腦梗。
爲此,她專門學了按摩跟藥膳。
給魏淑慧擦過身後,陸詩詩依照記憶中給她按摩到不能活動的右半身。
傍晚,秦錚送陸詩詩回去。
上車後,沒着急開車,而是給她捏到手:“累壞了吧?”
“還好。”
照顧病人,其實最累的不是身,而是心。
“你放心,羅小玉是不會搬過來的。”秦錚安撫到陸詩詩。
“你跟秦煒說好了?”
在她給魏淑慧擦身時,見秦錚將秦煒給叫了出去。
“他比咱們更清楚羅小玉是什麼樣的,也知道她不可能善待魏淑慧跟秦斐,只是怕別人說他不孝。”
陸詩詩點頭:“這點情有可原。”
跟以後不一樣,這個年代,尤其是在這種大廠裏,周圍都是熟人,人是特別在乎臉面的,也因此極易被道德綁架。
“那怎麼處理?他們拿錢?”
“嗯,出五塊錢。”
“差不多,這五塊錢羅小玉也得鬧一場。”
“到時候你別管,我出面。”
“好。”
回到家,陸詩詩先到秦斐屋裏看了下,見她將湯都給喝了,心下安定了一些。
只要還願意喫,那就是好的,就怕連喫都不願意吃了,那這人真的就是一心求死,沒有一點生的想望了。
簡單做了點家常菜,給魏淑慧熬了粥,秦錚送到醫院,陸詩詩沒再跟着過去。
收拾完,她來到秦斐屋裏:“斐斐,要不要洗澡?”
秦斐難得給陸詩詩迴應,點了點頭。
陸詩詩用塑料袋將秦斐那隻傷了的胳膊給裹住,她知道秦斐害怕,讓她自己脫衣服。
秦斐不動,陸詩詩將東西都給她準備好:“我出去,你自己洗,不可以將水弄到傷口上,要不然以後就不讓你自己洗了。”
秦斐點點頭。
等秦斐洗完,陸詩詩簡單洗了下,不放心又去看了下孩子們。
蕭立新踢開了被子,她給掖好。
明明身上很累,可躺在牀上卻睡不着。
她有點認牀,而且心中裝着事。
三天後,在大夫的允許下,秦向朗跟秦錚把魏淑慧弄下牀開始進行康復訓練。
這種病,越早進行訓練,對恢復會越好。
當初她師孃就是這樣,一個月自己能走,三個月簡單的事能自理。
雖然最後沒能恢復到最佳狀態,但自理完全沒問題。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