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事跟何海芸的比起來實在是太小了,那些都是她的至親,由此可知她有多痛苦。

    陸詩詩上前將何海芸摟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到她。

    看何海芸哭得那麼傷心,陸詩詩忍不住跟着心頭酸澀,但她不想勸她,她知道何海芸需要發泄。

    何大剛跟陳金巧還有何海芳就在一旁冷眼旁觀還帶着幾分不耐煩,仨人又懾於陸劍在一邊的威嚴而不敢有所抱怨。

    “別哭了,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陸劍聽得有些心煩,上前將何海芸從陸詩詩懷裏拽了出來,指向何大剛他們:“你仔細看好他們,你在這哭,他們都是什麼表情。你應該讓他們哭,你這麼看着他們纔對,知道嗎?”

    “哥!”

    陸詩詩皺眉,覺得陸劍這樣實在是太過缺乏同理心,她知道陸劍完全是從男性理智的角度出發。

    男人遇到問題一向都是想着該怎麼解決,而女性則會帶有很濃的情緒。

    陸詩詩自認算是理智冷靜的,但偶爾也會被情緒牽着鼻子走。

    陸劍所在的部隊就是特殊機密的,他受到的訓練會讓他在遇到問題時基本不摻雜情緒,陸詩詩也能夠理解陸劍。

    可何海芸現在最當緊的不是解決問題,而是發泄情緒。

    “詩詩,我知道你考慮什麼,但她先把問題解決了,之後再哭也不遲,而且想哭多久就哭多久,咱們不能一直陪着她,她如果就只會哭,那她以後怎麼辦。”

    陸劍說着走過來將陸詩詩拉到了一邊:“這是他們的家事,讓她自己解決,她爸媽就是因爲無法承擔自己的錯誤,而怪罪於她,你小心有一天她也會這樣,所以咱們不要插手,好壞她自己決定,之後她自己擔着。”

    陸詩詩知道陸劍說到底其實還是爲了自己,他擔心何海芸會跟她父母一樣,有一天反過來攀咬她,將所有的不如意都怪在她身上,到時就算她在不在意,心裏也是會難受的,畢竟這是人之常情。

    “哥,海芸不會的。”陸詩詩搖頭:“她不會成爲她爸媽那樣的人。”

    其實她也不能完全肯定,因爲孩子往往都是討厭爸媽的樣子,但無形中又會受影響,最後復刻他們的爸媽。

    她也是順着陸劍的話往下說,而他們倆沒有壓低聲音,這話自然也是說給何海芸跟何家人聽的。

    有些話挑明瞭其實對大家都好,不要覺得尷尬,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真的朋友不會因爲這個而疏遠,反而能夠更放心坦蕩的去交心,也不要害怕互相麻煩,這人在麻煩中可以加深牽扯,增加感情,就如同她跟付未平。

    何海芸被陸劍說的止住了哭聲,她用手背用力的抹去了眼淚,眼神堅定冷酷,嘲諷的笑了下:“我也真是傻,你們如果真的會覺得良心不安,還會這麼對待我嗎?我還期待你們能夠對我有所愧疚,怎麼可能,你們一輩子都不會愧疚的!

    其實這樣也好,你們對我這樣,我還有什麼好留戀在意的,陸大哥說得對,孩子們會學父母,感謝你們,從今後,我只會比你們更絕情!”

    何大剛皺緊了眉頭:“你想幹什麼?”

    “你們走吧,從今往後,我們之間再沒任何關係。”何海芸心如死灰的朝何大剛他們揮了揮手。

    陳金巧不幹了:“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我們白把你給養大了,不就讓你嫁去關家,關家是多好的條件,你有什麼不願意去的?”

    “關家要真的好,你們的寶貝閨女怎麼不去?”何海芸一語道出了關鍵:“關家那個兒子什麼樣,你們會不清楚,他就是一個無賴流氓!”

    “是你不識好歹,放着好的不要,偏偏就想找窮小子。”

    “窮小子何海芳還搶,她是搶我東西搶過癮了,還是犯賤!”

    “你說什麼!”何海芳衝上前就想要給何海芸一巴掌,被陸詩詩給拉住了甩到了一邊去。

    而這個功夫,何海芸下了牀,快步走到何海芳面前,用盡全力重重給了她一巴掌:“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別再想打我,你敢打我一巴掌,我就回你一巴掌。”

    “你個賤丫頭,你幹什麼!”陳金巧衝上前將何海芳護在身後,擡手就要打何海芸:“我看你是反了你!”

    何海芸抓住了陳金巧的手:“過去的何海芸已經死了,我不再是那個想要苦苦哀求你們憐愛的可憐蟲,也不再是你們能夠隨便拿捏欺負的,若是把我給逼急了,大家一起死!”

    “瘋了,瘋了!”

    陳金巧給何海芸眼中的瘋狂給嚇壞了,她甩開何海芸的手,拉着何海芳縮到了何大剛身邊,指向何海芸:“她爹,她瘋了。”

    “裝瘋賣傻!”

    何大剛跟何海芸對視,何海芸的眼神讓何大剛也心頭一驚,可他不願意表現出來害怕:“你是我們生的養大的,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你以爲你一句從今往後沒關係了,就能真的跟我們撇開關係!天真,做夢!”

    “沒事,如果撇不開,那咱們就同歸於盡。”何海芸張開雙手,一臉無所謂:“反正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不怕。”

    “他爹,咱們就當沒生過她。”陳金巧害怕的抓住何大剛的胳膊:“她以後愛死愛活都跟咱們沒關係。”

    “不行,她必須嫁去關家!”

    何大剛不願意失去這個跟關家攀上關係的機會,而且閨女不認他們了,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也很是丟人,他以後在單位跟家屬院還怎麼能擡得起頭,不得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我告訴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要是不嫁,那就去死!你真的死了,我就不再逼你,否則你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你也得給我嫁過去!”

    何大剛走向何海芸,伸手就要拽她的胳膊:“走,跟我回家!”

    見何海芸沒有反抗,被何大剛拽着走了,陸詩詩着急奔過去拽住何海芸另一隻胳膊:“海芸。”

    她看得出,何海芸沒有在說笑,她是真的存了要跟何家人同歸於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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