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喫,乾媽他們一定等着我,就算不等我,也會給我留飯的。”

    白路沒停下腳步,繼續往屋外走去:“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跟我回去幹什麼?”

    “喫飯,我餓了。”見付陽不動,白路上前拉住付陽:“走吧,陸老師不會在意這一頓飯的,要不我給飯錢。”

    就這樣,白路拉着付陽出了門,正好碰到對門的兒媳婦出來,見到倆人,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起來:“一丘之貉。”

    白路沒搭理這女人,付陽聽見了卻很是不高興,從白路手裏抽出胳膊走到了女人面前,指着白路:“阿姨,我跟他纔不是一丘之貉。”

    付陽的意思是想說他跟白路都不是壞孩子,可白路卻誤會了,認爲付陽看不起他。

    “對,我們纔不是一丘之貉,我是,他可不是,他是小、秀、才!”

    “小秀才”三個字白路是咬着牙說出來的,付陽扭頭看向白路,不清楚這人怎麼突然就變了臉。

    “行,你們不是。”女人敷衍的笑了笑,看向白路的眼神中滿是鄙夷,又看了看付陽,眼神同樣也不怎麼好。

    付陽皺了下眉,還想說什麼,被白路給拉走了。

    到了巷口,白路放開了付陽:“你一直跟她有什麼好說的,那女人就是個勢利眼。”

    “我不喜歡她那樣說。”

    “有什麼的。”白路雙手插兜,無所謂的聳了下肩。

    付陽搖搖頭:“我沒你那麼灑脫。”

    “哈哈哈,你是想說沒我那麼不要臉吧?”白路擡手捏了下付陽的臉:“你們好學生臉皮都薄,我以前也是,後來發現這不要臉是真的舒坦,愛咋咋地。”

    不等付陽拽他,白路先收回了手,從兜裏掏出煙跟火柴就要點一根菸。

    “你還是學生,抽什麼煙!”付陽將白路嘴裏的煙抽了出來。

    白路無奈將火柴搖滅,調侃到付陽:“你跟學校教導主任一樣。”

    “抽菸對身體不好,你最好戒了。”付陽想了下又說到:“乾爹他就不抽菸。”

    “好好好,我戒,但這東西染上了就得慢慢戒。”白路將付陽手裏的煙搶了過來,夾在手指間,逗付陽:“你嘗口嗎?這東西真的挺好。”

    “不要!”付陽俏臉沉了下來,嚴詞拒絕:“白路,你要這樣,我可生氣了!”

    “行,以後不跟你開這個玩笑了,你快回去吧。”

    付陽看向白路:“你又不跟我回去了?”

    “我去不合適。”白路推了下付陽:“你往那邊去,我往這邊走,我去找地方喫飯,要不然一會兒就要關門了。”

    說完就轉身走了,付陽看着白路的背影,搖了搖頭,小聲呢喃:“真是個奇怪的人。”

    他走出好遠,因此不知道白路走了沒幾步便停下來,回頭一直看着他。

    吃了點東西回來路過供銷社,白路想要進去買點菸酒,可腳步在馬上跨過門檻時又就收了回來。

    “我這可不是因爲他,是因爲我要好好學習,能夠順利拜師。”白路在心裏給自己找到理由。

    回到家將付陽給他出的題看了好幾遍,付陽的字跡因此也讓他深深的記住了。

    “還真是小秀才,這字寫得不賴。”

    等白路回過神,才發覺自己盯着看了好長時間,收回目光,又注意到家裏變得整齊乾淨了。

    想了下,起來把剩下的都給收拾了。

    弄完已經不早了,外面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狗叫,白路洗過澡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他莫名的煩躁。

    忍不住的想要跟往常一樣去喝酒,喝醉了一睡,可卻遲遲沒有動。

    心裏的那股邪火越竄越高,不禁想起下午時對面那個勢利眼女人說的話。

    白路拿上彈弓,爬上自家那棵大棗樹,從兜裏拿出準備好的石子,照着對面東廂房的玻璃就打了過去。

    一共打了三次,碎了三塊玻璃。

    隨着尖叫跟罵罵咧咧聲,房裏亮起了燈。

    白路窩在樹杈間捂着嘴偷笑,直到他們屋裏又熄滅燈,他才悄悄下了樹,回屋去睡覺。

    第二天白路當笑話一樣把這事講給付陽說:“你不知道,那男的光着屁股就給出來了,可能倆人正那啥呢,我那石子正好打在了那男人的屁股上,我反正看他捂着屁股,那裏特紅。”

    付陽從小到大都沒做過這種事,他做的最過分的事就是故意拿難題爲難老師們,看他們做不出來的憋屈樣。

    雖然心裏不贊同,但他隱約又挺羨慕白路的這種無拘無束:“你不怕被他們知道是你乾的?”

    “你傻啊,這種事死不承認,而且他又沒逮到我。”

    白路一把勾住付陽的肩膀:“小秀才,我跟你說,有時候不要那麼誠實,也不能這麼說,應該說是不要那麼實在,你把別人當朋友,可能別人只是在利用你。”

    付陽拉下白路的胳膊,臉又微微有點紅:“你能好好說話嗎?別每次說話都動手動腳的。”

    “這好兄弟說話不都這樣?你咋跟個大姑娘一樣還害臊。”白路輕笑。

    “你才大姑娘。”

    付陽生氣的扭身就要走,被白路給拽住:“好好好,我是大姑娘行了吧,別生氣啊。”

    見付陽還生氣,白路湊近了付陽,小聲道:“我弄到了好東西,等下午去我家,我給你瞧瞧。”

    “不稀罕。”付陽將頭偏向一邊。

    “瞧瞧,瞧瞧,給我個面子唄。”

    下午放學,付陽又跟白路回了家,再次遇到了對門的兒媳婦,她好似專門在等着白路,見他回來,雙手叉腰上前質問:“小混球,是不是你打爛我家玻璃的?”

    白路皺眉:“你家玻璃爛了關我啥事,別啥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

    “除了你沒別人!一肚子壞水!”

    “你有完沒完了!”

    白路走上前,女人嚇得轉身跑回了院,隔着院門罵到:“怪不得你爹孃不要你,你要是我兒子,我也不要你!”

    這是白路的痛,即使他嘴上說着無所謂,但誰要真的提起這事,他還是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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