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詩這才上前揉了下他的頭:“你等一下,大嫂先把這個水去給三嬸端過去。”
“大嫂,我端。”
“這是開水,等你再長個兩三歲,穩重些,就讓你端。記住,平安最重要。”
小時候她爸總跟她這麼說,那個時候她也不是聽不進去,但就是不當回事,也可以說是沒有經歷過什麼事,無法體會這句話的分量。
等她爸離世,她也遭受過不少打擊跟意外,心態隨着改變了很多。
平安最重要,平淡就是福。
將焯過豆芽的水,陸詩詩倒在搪瓷盆裏,給魏淑慧端過去讓她泡腳。
“你看,詩詩天天都是這麼照顧我的。”魏淑慧告訴秦斐:“比你這個親生女兒還盡心。”
“我上班時,家裏的事三嬸都不用我操心。”
人都是將心比心,她能對魏淑慧這麼好,自然也是因爲魏淑慧對她好。
她剛跟秦錚結婚時候,家屬院裏的人沒少說閒話,魏淑慧當時雖然不樂意,可話裏話外從未表現出半分對她的輕視跟嫌棄,尤其是在外人面前絕對給足她面子。
正是有秦家的維護,她才能過得輕鬆一些。
“我感覺我就跟個外人一樣。”秦斐微微噘嘴。
“三嬸最疼你。”
陸詩詩輕打了下秦斐的手,秦斐笑起來,抱住魏淑慧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我知道。”
見陸詩詩又要回廚房,秦斐站起身:“詩詩,我跟你一起。”
“你跟三嬸多說說話,我自己能行,從明天開始,還咱倆一起。”
她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也不會去想些有的沒的自尋煩惱。
覺得秦斐跟魏淑慧在說話,她自己在廚房忙活多可悲。
一家人相處,就是互相付出,互相遷就,互相包容。
回到廚房,陸詩詩見付陽跟蕭文嵐正在蕭立新身邊小聲安慰他,蕭立新還有些悶悶不樂。
“還要喫糖拌西紅柿嗎?”陸詩詩問到蕭立新。
蕭立新重重點頭:“喫,都受罰了再不喫多虧。”
陸詩詩被蕭立新逗笑,給他示範了下怎麼切:“把這個地方去掉,其他隨意切成小塊,別太小,也別太大,適中。”
看着蕭立新切了四個西紅柿,很整齊的給碼在盤裏,陸詩詩表揚到他:“很好,最後一步就是灑白糖。”
說着,她拿過糖罐遞給蕭立新,蕭立新從裏面舀了滿滿一勺糖,詢問到陸詩詩:“大嫂,放這麼多糖行嗎?我看你每次就放這麼多。”
“行。手穩住,別抖得太過,這樣灑的均勻。”
結果她剛說完,蕭立新手抖得太厲害,半勺糖就下去了,小孩頓時挫敗的大喊出聲:“啊,壞了啊。”
“沒壞,這樣灑的不均勻,但還能補救。”陸詩詩穩住蕭立新的手:“出現問題彆着急,要想辦法解決問題的同時,保證後面不再出錯。”
“大嫂,既然還要這樣,那剛纔爲什麼還要那樣灑,我覺得這樣也能把糖被拌勻了。”
“這是個好問題,我們都是看父母這麼做,就也跟着這麼做,卻從沒想過爲什麼。
等下次,我們來做一個實驗,同樣的西紅柿重量,同樣的糖重量,一個灑完之後再拌,一個直接把糖倒裏面拌,然後看一下口感有沒有不同。”
“好。”蕭立新對這種事情總是保持特別高的積極性。
其實沒有什麼不同,陸詩詩也好奇過,而且她還實驗過了,但她想利用這個機會來培養蕭立新的求知能力。
學習的意義就在於去探索未知,但在應試教育下,太多的學生只知道該怎麼做,卻沒有多少去想爲什麼這麼做。
這點也一直是本國教育的一個弊端,不少人都抨擊過,可很多年之後,孩子們的動手能力,獨立思考能力還是很差。
最簡單的就是遇到一件事,沒有辨別能力,而是人云亦云,甚至到了已經不去關注事情真相,就只是單純的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秦斐回來第三天正好是週日,一大早,魏淑慧就帶着她倆到菜市場去買菜,準備招待常正東。
這次常正東是正式上門,之後就是秦斐跟着常正東去他家拜會他父母,如果兩個人定下來了,兩家人還需要再見一下。
見秦斐並不是很開心,陸詩詩碰了碰她胳膊,小聲問到:“斐斐,哪兒不舒服?”
秦斐搖了搖頭:“沒。
“那你怎麼了?常正東到家裏緊張?”
“也不是。”秦斐偏頭用手擋着,小聲在陸詩詩耳邊說:“詩詩,我還沒想要跟常正東結婚,可聽我爸媽的意思是打算就讓我倆定下來了。”
“這個最終還是你跟常正東商量,今天先顧好他來咱家,等之後你跟他說下你的想法,說你的顧慮,不要讓他誤會你是不想跟他結婚,我知道你只是單純的不想這麼快就結婚。”
秦斐點點頭:“是,我有點害怕,而且我都不想去他家,他媽其實特別不喜歡我。”
“沒有幾個婆婆是喜歡兒媳婦的,我算是通情達理的了吧,但等雲飛他們結婚,帶個女孩回家,我可能也會不高興,不是針對這個女孩,而是單純的心裏不舒服。
會有種自己的孩子長大了的欣慰,同時又會悵然若失。
當然這個女孩子如果真的很好,那肯定不會給這個女孩子臉色看,可在婆婆眼中,肯定自己兒子哪哪兒都好,而那女孩子無論再好也是配不上自己兒子。”
“這個我知道,自古婆媳沒幾個能處的好的。”
“你要過一輩子的人是常正東,先看常正東的品性,之後看他在你跟他媽見面時的態度,如果他媽刁難你,他不聞不問,裝傻充愣,那就不用考慮了,這還沒結婚就這樣,結了婚大概率也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