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師,您出來一下行嗎?”郝二鳳拽了拽陸詩詩的袖子。
陸詩詩跟着郝二鳳出了病房,郝二鳳試探着問到:“我看您挺面熟的,您是不是我妹子三鳳的大嫂,我之前在三鳳那裏看過您的照片。
這麼多年過去了,您一點都沒顯老,還是這麼年輕,還越來越漂亮了。”
陸詩詩點頭承認:“是。”
“您說我妹子咋就那麼想不開,真是不懂事,跟小秦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瞎胡鬧。
要不然現在的日子多好,小秦那麼有能力。
我之前聽說小秦去了南邊?”
“是。”
“他跟如今那個又要個孩子沒?”
陸詩詩沒回答郝二鳳,而是問她:“李暉媽媽,請問您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還是隻是想知道秦鋒跟靜兒的近況?”
“有事有事。”
郝三鳳不好意思的訕笑:“陸老師,您看咱們拐着彎的也算是親戚,您能不能讓那倆人能少要點,二百實在太多了。
那孩子也不大,住幾天院就要二百,這天天干啥啊。
您也知道,李暉他爸沒了,我也沒正式工作,在飯館廚房一個月才五百,這一下就出去二百,我們娘仨這個月可咋活。
雖說李暉他姐也掙錢了,可那死丫頭自己都把錢給留下了,一點不給我們啊。”
“李暉媽媽,王子奇媽媽讓您拿二百已經是少了醫藥費的了。
王子奇就這一會兒檢查加上上藥還有輸液的醫藥費已經快一百了。”
“那啥,我來的時候聽說他爸媽都是這醫院的啊,那也就不用花啥錢了。”
“他倆是在這醫院工作,可以減免一些費用,但這醫院也不是他倆的,那藥費還是得出,而藥費正是大頭。
李暉媽媽,王子奇媽媽就是看出您條件不太好,才只開口跟您提了一個王子奇這段時間的花費。”
郝二鳳不高興的抱怨:“不是,陸老師,咱倆還是親戚吶,您咋都只向着那孩子家說話啊。
您也說了,我家李暉不是故意的,這孩子長大過程中總會有個磕磕碰碰的,誰也不能預料會發生啥事。
李暉就從後面碰了他一下,哪還能傷到他的聲帶呢?”
“李暉媽媽,首先我並沒有偏向王子奇家,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其次,李暉不是故意的,可他還是給王子奇造成了傷害,那他就應該爲這件事負責。
如果他是故意的,不論是王子奇的爸媽還是我,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了,李暉最輕也得被記大過。
再次,你可能無法理解,但王子奇的聲帶的確是受到了損傷,好在只是輕微的,如果是嚴重的,真有可能會導致王子奇徹底失聲。
到時候你就是傾家蕩產,也無法進行彌補。
你也是母親,你應該能理解這件事王子奇的爸爸媽媽是什麼心情。
如果今天王子奇跟李暉互換一下,請問你還會嫌二百塊錢多嗎?”
“那……”郝二鳳囁嚅了半天,不情願的嘟囔到:“可我這半個月不就白乾了。”
“李暉媽媽,我能理解你……”
“你能理解什麼?你家裏可不不缺這二百塊錢,你一張口就是二百,你知道我過得什麼樣的生活?
我天天五點就得趕過去,一直到下午兩點才能坐下來一會兒。
等四點多又得開始忙活,一直要到晚上七八點。”
郝二鳳聲音很大,嚷嚷着整個醫院的走廊都能聽到:“你天天坐在辦公室,不風吹不雨淋,不用費什麼勁兒就能掙好幾千。”
“媽,你別說了。”
李暉臉色漲紅的出來拉住郝二鳳。
他在裏面都聽到了,真的是讓他感覺特別的難堪。
“什麼別說了,你瞅瞅你乾的好事,如果不是你,我用這麼低三下氣的求人嗎?
討債鬼,早知道你這麼不省心,我當初真不應該要你。”
郝二鳳一邊罵,一邊打着李暉。
“李暉媽媽,你這是幹什麼?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
陸詩詩趕緊拉住郝二鳳,可她話還說完,郝二鳳就高聲打斷了她:“孩子不是故意的,爲什麼還要我們賠錢?憑什麼?”
“憑王子奇同學受了傷,憑李暉的責任感。”
陸詩詩指向李暉:“你還不如李暉,李暉能夠知錯就改,能夠承擔起他應該承擔的責任,而你卻只想着一味推脫。
二百塊錢對你來說是半個多月的工資,可卻不是一筆無法承受的鉅款,可你就是不願意往出拿,認爲你們沒有錯。
這件事就跟開車撞了人一樣,不是無意的,可卻給人造成了傷害,那就應該進行賠償。”
“什麼開車撞人,明明就是孩子間的打鬧,爲什麼要鬧這麼大?”
“孩子間的打鬧,就應該家長來負責,你是李暉的媽媽,他做錯事了,在他自己還沒有能力來承擔的時候,你就要來替他承擔。
而不是你把他生下來,就想着說是有個兒子了,給老李家留了後,你多有功了,等以後你老了,他可以爲你養老送終。
你今天這樣的做法,只會讓他記一輩子,記住你是怎麼逃避責任的,然後他以後遇到事了,也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做。
現在他小,你不願意承擔他的責任,那等你老的時候,他會有樣學樣,也不會承擔你這個責任。
家長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
陸詩詩看向李暉:“李暉,這個話,老師是對你媽媽說的,也是對你說的。
父母不是永遠都是對的,你們要有自己分辨對錯的能力,而這個能力就是通過讀書來擁有的。
如果他們錯了,你能糾正他們更好,如果不能,那要記住,你不要這樣學。
你如果不想成爲你父母一樣的人,那就不要學他們的錯處,否則你只會走他們的老路。”
李暉沒說話,可他看向郝二鳳的眼神中卻表明了他的想法。
“算了,這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