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曼沒說話,她沒有什麼朋友,可親戚卻不少,但他們有事找她幫忙的時候是她的親戚,她現在有事了,這些親戚一個個躲得比誰都歡。
她不過就是離婚了,可他們一個個那樣好似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胡老師,我還有事,你記得明天一早趕緊過來,不要遲到。”
王奇給胡可曼下了逐客令。
胡可曼回家後她娘立即迎了上來,朝着她的頭就打了一巴掌:“你這見天的往外跑幹嘛去了,也不管管那小丫頭片子,哭了一天,麻煩死我了。”
“我能幹嘛去,找工作啊,你這也跟我要錢,那也跟我要錢,我不得想辦法掙錢。”
她本來就很煩,又聽到小丫頭還在哭,上前去抱起她來,狠狠打了好幾巴掌:“哭哭哭,喪門星,天天就知道哭,要不是你,我何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你爲什麼不生出來就死了?”
說着胡可曼的手不由自主的移到了小丫頭的脖子上,自從這個女兒出生後,她就止不住的有殺了她的想法。
趙瑾反正也不在乎她,她要跟着她,以後只會成爲她的拖累。
“你幹什麼?”胡可曼她娘看着不對,上來將孩子從胡可曼的手裏搶了過去:“我告訴你,你可不要犯傻!”
“我怎麼是犯傻?我最大的錯就是當初沒把她扔到醫院裏。”胡可曼崩潰的大哭到:“我是做了什麼孽!明明說是兒子的,怎麼就變成閨女了,我不要閨女啊,我要兒子,我要兒子!”
胡可曼她娘嘆了口氣:“誰不想生兒子,可也得看有沒有生兒子的命。
我看你啊,跟我一樣,這命裏就沒兒子!”
“你閉嘴,我纔不要像你一樣,我命裏有兒子,一定有兒子。”
她也不知道生個兒子到底能有什麼好的,可她娘從小就說她們姐妹仨是賠錢貨,怨自己沒能生個兒子。
那會兒她就想,她以後一定要生個兒子出來。
“行行行,你有。”
胡可曼她娘也懶得跟她較真這事,將那小丫頭扔到了一邊,一樣也不管她爲什麼還在哭,問到胡可曼:“今天咋樣?找到工作沒?”
“找到了。”
見胡可曼沒多高興,她娘蹙了下眉:“找到了個啥工作?”
“那個雙語學校的老師。”
“這不是挺好,你不是一直都想去這個學校。之前拜託你那同事,還說最近不招人了。”
“有啥好的,一個月就一千,喫飯工作服喝水都要錢,還不能打罵學生,得把學生跟學生家長當成是祖宗一樣伺候。”
“啥都要錢?”胡可曼她娘皺緊了眉頭:“一個月才一千?咋這少?”
“說我是實習生,要是那陸詩詩去,就是特聘老師,條件任她開,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如果之前不知道陸詩詩的待遇,她也不覺得有啥,可憑什麼陸詩詩就是那樣,她就是這樣。
她跟她有什麼差的,不就是她是教外語的,她是教歷史的。
“你說你那會兒學外語多好,人現在那個外語老師就是特別喫香。
“知道。”
李麗華跟她是初中同學,不過倆人不同班,之後她也考上了師範,倆人還是不同班,不過宿舍卻挨着。
加上倆家住的都在這條街上,偶爾上下學就會一起。
“她不是後來學了那個鳥語,最近聽她媽說,她光是給學生補課,週六週日兩天就能掙五百多。”
“兩天就能掙五百多?”
國科大附中的老師們都不會私下給學生們補課,但其他學校的老師都會在週六日在家裏弄一個小補習班。
一節課大概一個小時,一天大概能上三四節課,一節課能有個四五個學生。
一個學生一般是二十塊錢,這樣下來的確能掙不少。
主要是這學生無論成績好壞,他都得補課。
好學生得衝刺,中等學生需要提高,那壞學生更不用說了,家長都快要急死了。
別說一節課二十塊錢,就是五十一百,他們都捨得給孩子們花。
現在人們都開始重視起了教育,都說窮什麼都不能窮教育。
不過就算再怎麼補,也不會有學生補政治跟歷史,都是補三大主科,跟物理化學。
“是啊,你說你那會兒教什麼不好,非要教個破歷史,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我讓你去教主科,你說課太多,太累,都是掙一樣的錢,你幹嘛不選個輕鬆的。
那會兒看着是輕鬆了,這會兒後悔了吧?”
胡可曼心裏是後悔,不過嘴上卻不承認:“有啥後悔的,你那會兒不也說一樣的錢,不如找個輕鬆的,還能有時間多陪陪趙瑾。
那會兒你一心就是讓我拿下趙瑾,我倒是覺得你後悔了。”
胡可曼她娘不說話,就只在一邊嘆氣。
“你先給我一百塊錢,明天我去學校喝水都得用錢,等我開了工資一塊還你。”
胡可曼朝她娘伸手,她娘遞給了她一個筆記本:“寫借條。”
“那會兒我給了你多少錢,這會兒我跟你借一百你還要我寫借條。”
“我從小把你養大,你不該給我錢啊?”胡可曼她娘作勢要把本子拿走:“不寫算,不寫就不借。”
胡可曼咬了咬後槽牙:“行,我寫。”
看她寫了借條,她娘纔給了她錢:“一發工資就還我聽到沒?”
“聽到了,一個個的都是討債鬼。”
她娘對此毫不在意,碰了碰她胳膊:“你這趕緊找下家哈。”
“我還沒跟趙瑾離吶。”
“離不離的都先找好下家,這你要再不聽我的,到時候喫虧的可還是你。
趁着你還沒到三十,還好找,再說你這帶着是個閨女。
要是兒子,你可就徹底完了。”
“不帶不是更好。”
“有的男人就愛帶閨女的,買一送一。”
聽到她娘說這話,胡可曼腦中閃過了不好的回憶,但她還是應了下來:“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