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看着報紙上的訃告,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可他的大腦昏昏沉沉,想不明白。
手顫抖着點燃一支菸,火星燃燒着掉落,黑暗的房間被叫微弱的明亮照亮一瞬,又暗了下去。
他沒關窗,窗簾拉着,房間內一片狼藉,懶得收拾。
他的父親沒了。
喉嚨裏發出一陣陣弱小的哀痛哭聲,此時的西里斯脆弱的如同一個孩童,手中僅僅握着那條項鍊,咬着牙逞強。
他曾是痛恨過父親的冷漠與軟弱的。
在無數次幻想中,西里斯擁有着支持自己的父母,乖巧的弟弟,心愛的女孩,家庭美滿。
可現實中只有奧蘿拉。
那個小小的,堅定的身影,牽着自己的手,向沃爾布加大聲反駁。
“西里斯沒錯!”
可現在她也離開了。那曾經在黑暗的布萊克老宅中,唯一的一束光。
西里斯掩着眼,流的淚沾溼了一大片衣襟,他又哭又笑,哽咽着,胡亂的說着什麼。
他好像什麼都得到了,又好像什麼都失去了。
心中嚮往的自由和志同道合的摯友。
心愛的女孩和永遠站在對立面的家人。
雷古勒斯……
他的小弟弟,他也在搖籃中輕輕哄睡,也曾牽着手走過一層層臺階,也曾親密相擁在同一張牀上的兄弟。
失去了,全都失去了。
詹姆斯坐在樓下的沙發上,沉默着,莉莉不安的攪着手指。
“那邊有進展嗎?”
莉莉搖搖頭,“蘿拉還是沒能打開,只是她今天來信問,盒子上面的血跡,似乎………”
她有些難以言喻的爲難,看了一臉疑惑的詹姆斯,還是輕聲說。
“奧蘿拉的眼淚,和西里斯的血液。”
詹姆斯一瞬間僵硬了,他想起那個傳說,脣瓣顫動,支支吾吾的說,一雙褐眼瞪大着,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怎麼……”
莉莉拍了拍他的胳膊,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她從前喜歡的,一直是他。”
詹姆斯沉思了許久,終究是放鬆下來,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倒在了沙發上。
“西里斯,終究是晚了。”
奧蘿拉的頭靠在雷古勒斯肩上,手指遙遙指向天空,夜晚中藍黑色的空中星光點點閃爍。
“那是你,獅子的心臟。”
雷古勒斯輕輕摟着她的肩,輕笑一聲。
“真可惜,你沒沿襲用星星取名的傳統。”
“奧蘿拉也不錯呀。”她抿抿脣,不服氣的哼哼。
“嗯,我的曙光,我的黎明,我的天空中唯一的極光。”
奧蘿拉被這一直球打的措不及防,好笑又心疼的打了一下雷古勒斯的肩膀。
他並未回話,只是目光追逐着她,一刻不曾離開。
“都會過去的,都會好的。”
奧蘿拉轉過頭,不再漫無目的的看着星空,而是轉過頭看着雷古勒斯。
“嗯,都會好的。”
他沉聲說,手上力氣卻變大,將她摟的更緊了。
“雷爾?”她不自在的扭了扭。
“親親我吧,姐姐。”
奧蘿拉聞言羞紅了臉,捂着脣,聲音從指縫裏傳來。
“你有求於我的時候才叫姐姐!”
雷古勒斯只是示弱的用頭蹭了蹭奧蘿拉的肩,柔軟的黑髮在頸窩摩擦,一陣陣酥麻的癢漣漪似的波動,她討饒的笑着坐起來。
“要親就親,哪那麼多廢話。”
話音未落,雷古勒斯的脣就附了上來。
他心中情緒失控極了,腦中一團亂麻,連日來的壓力和焦慮都在父親去世後爆發,無論是奧蘿拉給予他那無可辯駁的事實還是對於自己追隨偶像的失望與惱怒,都讓他內心積壓太久。
在奧蘿拉坦白魂器的時候,對於這一切有些預感和一知半解的雷古勒斯一開始是並不願意相信的,他甚至態度不好的頂撞了回去,可在看到奧蘿拉泫然欲泣的神色後,他熬了一個通宵,直到天色微明,他才下定決定去查一查。
可查到的事實讓他幾乎每天都要在無法避免的焦慮和恐懼之中煎熬。
黑魔王想要的,追求的,和自己的目標,並不相同。
雷古勒斯從來不願意,讓一個心中只有暴虐和屠殺的領導者來佔領這個世界。
所以他想了想,自嘲的發現,就連他也無法反駁,鄧布利多帶領下的魔法界,如此平安和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