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家福寶:庶子爹爹考科舉 >第63章 偷喫青苗的賊
    今年的端午節沒有龍舟賽了,因爲乾旱的情況沒有緩解。

    雖然下了兩場雨,可根本無法解決旱情,這一季糧食減產七成是肯定的。

    薛崇德每天都去地裏查看情況。

    希望能多挽救一些糧食,可結果讓他很失望,就這青苗都有人不斷偷偷割去吃了。

    他很痛心,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

    “爹爹,您又下地去了?”

    薛雯看到薛崇德憂心重重的回來,小心翼翼的問。

    薛崇德鬱悶的拿了鐮刀和扁擔就往外走,“又被偷了好大一片,再不把青苗割回來,一棵都不剩了。”

    薛雯很無語,“這賊也太可恨了,抓住他一定不能饒。”

    薛崇德沒吭聲。

    薛雯見他臉色很難看,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沒說,眼珠一轉就來到薛崇義的院子。

    “二伯,有人偷咱家青苗。”

    薛雯很氣憤的告狀說,“爹爹不肯說,我猜他知道是誰幹的。”

    薛崇義看着自家機靈的小侄女笑道,“這種沒屁眼兒的事兒,除了薛崇禮還有誰會幹?他鐵定是把身上的銀錢全花光,喫喝沒着落了。”

    薛雯很震驚,“你怎麼這麼說?”

    “那律法上寫着,傷青苗者殺無赦,那些餓急眼的饑民都不敢幹這種事情。”

    “除了薛老大,還誰有這個膽子?他就是欺負三弟心裏明白,肯定不會舉發他唄。”

    薛崇義不屑的呲鼻。

    “大伯怎麼能幹這種事情,難道不會好好說嗎?非得去糟蹋青苗做什麼?”

    薛雯很心疼薛崇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欺負也算了。

    可那田地是他流着血汗種出來的呀,就這樣被糟蹋了,他得傷心成什麼樣子?

    薛崇義哼聲道,“他從來都是隻想着自己,不會替別人考慮,一定是拉不下臉面來求三弟,所以用這法子讓三弟去找他,可真是好算計,都這地步了,還要顯他的能耐。”

    薛雯搖搖頭說,“大伯真壞。”

    薛崇義呲鼻道,“壞也算了,他還毒,也沒想想三弟爲了伺候好這些莊稼費了多少力氣,真是太過分了。”

    他把掃帚一扔,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二伯,你幹嘛去?”

    薛雯想要攔住他,“爹爹說,你腿腳不好,不要出門。”

    “傻丫頭,蝗蟲來了,咱們得把他趕走纔行啊,這事兒我來做,別髒了你們的手。”

    薛崇義眼中露出一股陰狠,堅定的往外走。

    薛雯感覺身上有點發冷,趕緊去找薛崇德。

    ……

    薛崇禮躲在一條溝裏狼狽的啃着青麥苗,他是真餓急眼了。

    原以爲進京會好些,可半道上就有官兵攔阻。

    他滿心以爲自己有秀才功名可以進城,可沒想到薛理臉上的那道疤痕讓人忌憚。

    死活不讓他們父子進城。

    薛崇禮心情煩躁數落薛理,結果薛理一怒之下自己走了,東西被丟在路邊。

    等他想起來,人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

    他去找兒子,卻被一夥饑民圍攻,爲了保命,他扔掉了沉重的包袱。

    可他的銀子還有路引全在包袱裏,這下可好,哪兒都去不了,只能摸黑趕路往回走。

    這一路上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楚。

    好不容易回到村子,一看到自家麥地裏的青苗,就什麼都不管了,打算先喫個飽再說。

    薛崇義找來的時候,薛崇禮還在啃青苗,嘴上到處都是黃綠的汁液,頭髮亂糟糟的,瘦得沒個人形。

    “薛老大,你個沒人性的東西,損傷青苗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他沒有半點憐惜,一想到自己被逼離開大宅,還被刪除族譜,他就忍不住往薛崇禮的臉上狠狠砸了一拳。

    薛崇禮驚慌失措,“二弟,我喫的是自家的青苗,崇德不會怨我的,你何必如此?”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還敢提三弟。”

    “他把自己攢的私房全都給你了,如今還是住在下人房裏,你呢?你爲他做過什麼?”

    薛崇義又是一拳,打上去。

    薛崇禮的眼睛上捱了一下子,鼻子,嘴角都在流血。

    他痛苦道,“我把房子都給他了,又沒佔他的便宜,你打我做什麼?”

    “七十兩買你那被燒殘的大宅和十畝地,你還說沒佔便宜?”

    薛崇義又給他一拳,“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四十兩頂上天的價,你要他七十兩還說沒佔便宜?”

    薛崇禮哭了,“我能怎麼辦?我手無縛雞之力,又要養兩個孩子,哪裏弄錢去?”

    薛崇義哼了一聲,“所以你就回來坑自家兄弟?我告訴你,薛老大。”

    “你趁早識趣些,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讓我再看到你,我一定讓你下去跟爹解釋偷喫青苗的事兒。”

    “能讓我再見崇德一面嗎?”

    薛崇禮哭得很傷心。

    薛崇義舉着地上散落的青苗冷戾說。

    “你想都不用想,我知道你想找他要錢,告訴你,他現在一文錢都拿不出來了。”

    “爲了這次饑荒,他把最後一個銅板都拿出來買糧食了,每人一天兩把米的定量,一粒也不許多喫。”

    “就這樣要熬到年底,你瞧瞧你幹了些什麼?”

    薛崇禮絕望了,大聲嚎啕着叫娘。

    薛崇義冷漠的轉身回村去,他現在是個外人。

    族譜上沒他的名字,要不是因爲村裏缺勞力,又有薛崇德做保,他或許現在早就死在路邊了。

    他沒心情同情別人,當初自己被痛揍一頓趕出村的時候,比他現在好不了多少。

    都是自作自受!

    薛崇義回到家裏的時候,薛崇德已經收割了好幾捆青苗,回來切碎了曬乾,摻在米里煮了喫。

    這些東西味道雖然不好,可是能活命。

    “你去哪兒了?”

    薛崇德一邊切青苗一邊問。

    薛崇義回答說,“在家裏悶得慌,出去轉了一圈了。”

    “你是去找大哥了吧?”

    薛崇德平靜的說,“謝謝你,我也想揍他,但是我下不了手。”

    兄弟倆相互對視,許久以來的隔閡,在相互的眼神中消弭於無形。

    薛崇義舉起右手道,“那是他欠我,算他還清了。”

    薛崇德看着他手背上的血漬,心裏有點唏噓。

    有些人就是這樣讓你恨起來恨不的扒皮拆骨,可真的看到他倒黴落魄,心裏又很不忍心。

    薛崇禮從此再沒回來過,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也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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