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雯沒有任何解釋就進去了,前後沒有超過三分鐘。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發現報國寺的僧人跟往常不一樣,他們對來訪的人很警惕的樣子。
李冉拿銀子收買了一個小沙彌,問他,“寺裏究竟出了什麼事?”
小沙彌收了銀子才說,“有個女客中毒死了。”
他說完就要跑掉。
李冉一把攥住他問,“是跟那個啞巴女客一起的人嗎?”
小沙彌點點頭,然後迅速從他手裏掙脫出去。
李冉還是無法把所有的事情連貫起來。
然而,等他第二天去翰院後才聽說,將作監管香料的匠人自盡了。
這時,他纔想到報國寺的毒香可能是宮裏製作出來的。
李冉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他終於明白薛雯寫的那個“等”是什麼意思了。
那是要等敏貴妃的孩子出生!
他不喜歡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兩位嬪妃爭鬥,幹嘛要把戰火燒到薛雯身上!
好氣哦!
李冉忍不下這口氣,他找到錢公公詢問,“聽說將作監管香料的太監自盡了?”
錢公公正發愁呢,這事兒跟他也有干係,見李冉詢問,便訴苦說,“你若還是侍讀學士,還能幫咱家求個人情,偏你現在連宮門都不得入,你娘子又惹了官司,咱家這回怕是不得善終了。”
“不會這麼嚴重吧?”
李冉皺緊眉頭。
錢公公拉着他解釋說,“本來吧這事兒跟我是扯不上半點關係的,偏那次送貢香的時候,還有十幾套佛器要一起送去報國寺,結果,我就派人去了,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可真是夠倒黴的,怎麼就偏撿了塊黃泥巴塞褲襠裏呢。
李冉很同情的問錢公公,“那也怨不到你頭上啊,毒香又不是你放的。”
“巧了,那毒香就是咱家放的!”
錢公公快要哭出來了。
“……”
李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你又不是管香料的,幹嘛要攬這破瓷器呀?”
“那不是魏公公安排的事情嘛,聽說嫺淑妃舉薦他去司禮監,我這不是想燒個熱竈嗎。”
錢公公的腸子都快悔斷了。
“什麼?嫺淑妃要舉薦魏公公去司禮監?”
李冉腦子裏靈光一閃,心說,這件事情八成是魏公公主謀!
他抓住錢公公的手激動道,“那個魏公公以前是哪裏的?”
“他是高公公的義子,在尚膳監做管事太監。”
錢公公見李冉的臉色變化莫測,忍不住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哼,虧你聰明一世,結果卻要給人家做替罪羊。”
李冉斜眼睇視道,“你可知這回中毒的人是誰?”
“聽說是個宮女。”
錢公公回答說。
“那宮女是服侍我娘子的,她現在在報國寺跪香祈福,你說毒香真正想要針對的人是誰?”
李冉的話讓錢公公恍然大悟,“高公公跟薛娘子有仇怨,毒香的事情分明是他謀劃的。”
李冉點點頭說,“你跟王公公不是有交情的嗎?不如去找王公公解釋解釋,畢竟你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事兒,想要報復我娘子的人,纔是真正的兇手。”
錢公公氣憤填膺,擼起袖子就去找王貴。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李冉可以摻和的了。
他知道以錢公公貪婪的性格,魏公公也好,高公公也好,想要息事寧人,不出血肯定不行。
兩天後,案子查清楚了,主謀高澄怨恨薛雯,所以指使將作監的制香匠人,把斷腸草加進香料裏製成毒香,然後混入其他貢香之中送去報國寺,造成一名宮女中毒身亡,因此被奪職,流放三千里。
三千里的流放也等於是判了高澄死刑,他身嬌肉貴,根本適應不了流放的苦楚,多半會死在半路上。
李冉整倒了高澄還不滿意,他知道真正唆使高澄的是嫺淑妃。
可惜的是,他現在沒辦法扳倒嫺淑妃。
因爲新帝在案子查到高澄之後,就沒讓王貴繼續往下查,說明他知道幕後的指使者是誰。
“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這句話同樣適用在新帝身上。
試問新帝想要庇護的女人,李冉又有什麼辦法能扳倒她呢?
除非是王大人再一次被趕出朝堂徹底失勢。
……
不僅是李冉很惋惜,敏貴妃也很惋惜。
多好的機會啊,只要繼續追查下去,一定能查到嫺淑妃身上,可惜還是被皇上叫停了。
很快就到了九月初一,這是她可以出宮的日子。
前一天,敏貴妃就把周婉容叫到身邊來耳提面命,“本宮明日要出宮去報國寺祈福,宮裏就拜託妹妹多照看些。”
周婉容恭敬的說,“嬪妾絕不讓娘娘失望。”
“行了,這種話就別說了,真要不想讓我失望,你就趕緊懷上,生下的一男半女,也好佔個妃位,做我的臂膀!”
敏貴妃丟給周婉容一個白眼。
周婉容滿臉羞愧,心說,不是我不努力,是皇上根本就看不上我呀!
她爲了挽回在敏貴妃心目中的形象,在敏貴妃出宮後,立刻召來太醫,給自己開容易受孕的藥方。
並且積極的向新帝獻媚。
誰知道她來到御書房的時候,嫺淑妃也在。
嫺淑妃的嗓子很好,唱的歌兒比百靈鳥還要好聽。
周婉容十分嫉妒,此時,她正提着食盒,食盒裏是她親手熬製的枸杞老鴨湯。
新帝倒是沒有怠慢她,聽到稟報說周婉容求見,立刻召她覲見。
嫺淑妃覺得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要破壞自己和新帝的甜蜜蜜。
周婉容其實沒想那麼多,她腸子直,提着枸杞老鴨湯進來就對新帝說,“皇上好幾天沒去嬪妾那裏了,可是嫌棄嬪妾粗苯嗎?”
新帝有些尷尬,訕訕道,“朕,國事繁忙,等清閒了就過去。”
嫺淑妃捂嘴笑說,“陛下,擁有四海,唯獨沒有清閒,唉,周妹妹太心急了。”
“小人,就知道擠兌我!”
周婉容板着臉說,“皇上不是沒有清閒,只是那些清閒全都用在姐姐身上了,哪兒還有清閒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