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雯後悔道,“早知道顧家跟衛國夫人有這樣的糾葛,我還認什麼乾親呀,真是太蠢了。”
“娘子彆着急,虎毒不食子,顧侯要反,皇后娘娘第一個不許,沒個想讓兒子做不成龍椅,只做個郡王的。”
李冉還在安慰她,就聽到小雪來稟報說,“方姑姑回來了。”
方霞進到屋裏看到李冉也在,說話有些拘謹。
薛雯找了個理由把他打發出去。
李冉很生氣,他感覺薛雯太薄情,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還害怕自己聽到。
他出去的時候哼了一聲,對方霞的態度也冷淡了不少。
方霞很尷尬。
薛雯笑道,“沒事兒,他就是小孩子脾氣,過幾天就沒事兒了。”
方霞訕訕的說,“其實也沒必要瞞着他,信我送出去了,只是齊三說宮裏改了規矩,如今但凡是與皇后有關的密摺都要先讓皇上看過,才能轉送過去。”
薛雯聽她這麼說,心裏懸着的巨石終於放下,“還好,還好,若是到了皇上那裏,說不定會有更穩妥的辦法。”
李冉有從龍之功,新帝不會任憑小夫妻掉進坑裏。
放下了心事兒,薛雯又精神起來,還吩咐廚房多做幾個好菜。
李冉見她臉上又露出笑容,不滿道,“這是知道顧侯不會反了,還是知道你爹不會被告了?”
“都不是,只是我上呈的信可能要先給皇上御覽,我琢磨着皇上應該不會坑我們吧?”
薛雯很開心。
“哼,難說!”
李冉看薛雯高興的樣子不忍心打擊她,只說道,“過了明路總是好的,衛國夫人來咱們莊子上的事情瞞不住,估計皇上現在已經知道了。”
“肯定知道的。”
薛雯說完便去逗弄小含玉,結果發現小含玉滿臉通紅,摸着皮膚還發燙。
她立刻質問奶孃,“姐兒好像發熱了,你剛纔沒發現嗎?”
奶孃急道,“剛纔還好好的,您忘了,我抱孩子過來的時候,她還笑了。”
這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薛雯命人趕緊去請大夫。
莊子上只有土郎中,水平雖然比不上太醫院裏的太醫,可現在已經顧不得了。
李冉也很擔心,因爲這年頭小孩子發燒就是大病,輕易好不了的。
好在是郎中來的快,查看了一下孩子的狀況,就說道,“是發馬牙了,大約喫奶有些難受,用淘米水洗洗,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可是含玉還在發熱。”
薛雯好着急呀,這年代沒溫度計,只能靠體感估摸。
“沒事兒,多喝點水就好,您若是不怕麻煩,煎兩劑藥,讓奶孃喝了也行。”
這郎中滿臉輕鬆,薛雯卻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送走郎中後,她對李冉說,“我怎麼感覺這位郎中的話不靠譜呢?”
“不放心的話就找別人瞧唄。”
李冉大度的說,“要不,咱們明天帶她進城?”
“也好,住莊子裏雖然清淨,可惜有個急症就很麻煩,還是回去吧。”
薛雯想着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皇后娘娘換子的傳言應該漸漸平淡下去,也該回去了。
第二天,她便收拾了東西帶着小戲班回京。
……
棋盤街的房子本來只有兩進,薛雯也沒打算再擴大。
可現在男女護衛,奶孃,丫頭,小廝,差不多快50個人,二進的小院根本住不下。
結果她就花了雙倍的價錢,把隔壁族親的三進院子買下來了。
薛雯不缺錢,她每年莊子上賣香炭,香丸的利息就有二萬兩,她親戚又不多,自己又不愛交際,一年滿費花上二千兩銀子到天邊了。
她剛回城裏沒幾天,糟心事情就來了。
閔管家急衝衝的找過來報信,“辛小娘子挺着大肚子在薛家大門口站着,街坊都在議論這事兒,姑奶奶趕緊回去瞧瞧吧。”
“沒把她接進門房?”
薛雯皺着眉頭問。
早就知道辛小娘子會找上門,可真沒想到她的速度這麼快,這是連夜趕路來的吧。
閔管家道,“說了,可是她不肯進門,問她話也不回答,趕她走,她也不走。”
“哼,臉皮真厚。”
薛雯揉揉鼻子,心裏有些厭煩,明明是已經結束的案子,又被翻出來,衛國夫人還真覺得自己可以顛倒黑白了。
“你別急,她只是個馬前卒,衛國夫人那邊只要沒想跟咱們撕破臉面,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太可氣了,我爹的名聲可全都要毀了。”
薛雯氣道,“她倒是來勁了,以爲我地位低微好欺負是吧?”
“來人,更衣!”
薛雯生氣的大聲命令,“我倒好好好會會她,看看她的臉皮究竟有多厚。”
“娘子,你可千萬別亂來,她雙身子的人,小心訛上你。”
李冉想要攔住她。
可薛雯打定了主意要把辛小娘子撅回去,她一邊更衣一邊說,“人啊,誰也別把誰逼上絕路,否則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我好不容易纔進京,好不容易纔有今天的地位,她以爲她是誰?想踩就踩啊?”
李冉一看薛雯那架勢不對,她好像要去出征一樣,還帶了一半的護衛出門,趕緊阻攔,“娘子,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啊啊,我不會亂來的,我只是想跟她講講道理,人總是要講道理的對吧。”
薛雯板着臉自言自語,“你想給別人當槍使沒問題,可問題是你這把槍根本就是紙的,扎不穿別人的好吧!”
這是什麼鬼比喻!
李冉直撫額,他管不住薛雯,尤其是薛雯被衛國夫人算計了兩回,她要還忍,那真是大問題。
薛雯氣勢洶洶的坐着轎子來到薛家。
一落轎,薛雯就掀起簾子。
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墩前,楚楚可憐的辛小娘子,走過去說,“你不該回來!”
“民女該不該回來不是您說了算的。”
辛小娘子滿眼怨恨,她手指甲都掐進了肉裏。
眼前這個看上去很老成的小娘子,就是害得自己被髮配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