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得在場所有人都面紅耳赤,唯有李冉格外張揚,他接住薛雯,憐惜道,“跑了一整天吧?累不累?”
所有人猝不及防地又被塞了一嘴狗糧。
“還好!”
她說着把身體靠向李冉,沒辦法,騎馬時間長了,大腿內側還是有些磨損。
李冉笑着指向徐六郎說,“這是我同窗,他現在在禁衛所混着,劉喜是他上司。”
“哦!”
薛雯笑着見了個不規範的禮,“抱歉,打擾你們說話了,不如進屋裏聊?”
一看到薛雯,徐六郎的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這麼利落,不怕人的女人,他還是頭一回見到。
不知怎的,他突然有種喫酸葡萄的感覺,李冉那個大傻叉,怎麼配娶這麼好的小娘子,簡直是糟蹋了。
李冉此時又興奮,又警惕,他知道自己的娘子有多招人疼,徐六郎又是個慣會在花叢浪蕩的,他立刻感覺自己虧大了。
他很不客氣地攔住真想進屋裏去的徐六郎說,“你先回去,剛說的事情,咱們明兒再商量。”
“好不容易見到嫂夫人,自然是要討杯水喝的。”
徐六郎哪裏還聽得進他說什麼,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薛雯。
薛雯很討厭他那種色眯眯的眼神,戳了李冉一下,撒嬌道,“我腿疼!”
李冉一下子把她抱起來,嘴裏還不滿地說,“你就知道廝磨我!”
徐六郎看到薛雯嬌憨的樣子,半邊身子都是酥的,只恨現在抱着小妖精的怎麼不是自己!
等李冉進到屋裏把門關了,他纔回過神來,自己被人家晾外頭了。
“失禮,真是失禮,見了女人就什麼都忘了。”
他憤憤不平的抱怨。
一跺腳,他便轉身出了門,沒往自家走,卻是去了魏國公府上。
……
李冉低頭在薛雯額上親了一下,“這麼熱的天氣,你不是最不愛出門,怎麼肯跑這麼遠的路來了?”
“來查崗啊,聽說有人愛慕你,成天地在背後詆譭我!”
薛雯坐在椅子上,很沒形象的不滿道,“我工地上出了事故,死了兩個,重傷三個正發急躁,她倒好,罵我刻薄苦力,嗜錢如命。”
李冉皺着眉頭,他知道徐青鸞的事兒發了,以薛雯的脾氣,不做就罷了,這次真要較勁,可不知道會做到什麼地步去。
“你想出氣,我也不攔着,只是千萬別幹殺人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你少一根頭髮絲,我都心疼的。”
“少來哄我,這些話傳出來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誰也沒給我露個風聲,怎的?揹着我鬧什麼幺蛾子呢?”
薛雯眼神冷了下來,全沒有剛纔那幅嬌弱的樣子。
“這事兒說起來有點複雜,總之,我是爲你好!”
李冉抓了抓頭髮,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薛雯笑了,嘲諷地說,“不外乎她們想在碼頭上插一腳,或者說,魏國公也動了海運的心思,讓那傻丫頭出來試試我的斤兩吧!”
“你既然知道,還是避着些,我知道你有手段滅了他們的心思,可你真要做到,皇上該睡不着了。”
“管他睡得着睡不着,碼頭的事情,魏國公家既然想插手,就來吧,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來詆譭我的名聲,當我是在乎呢?”
她說着,一把揪住李冉的衣領子警告說,“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讓她給我等着!”
這種喫醋的,滿身酸味的小娘子,味道好極了。
李冉很享受她在乎自己的感覺,只是這個酸棗是會扎人的,他是真擔心徐青鸞不知好歹地往薛雯身上撞。
魏國公家是很強,可徐青鸞到底是養在後宅的,她那點小手段,怎麼夠在薛雯面前顯擺!
薛雯來的當晚,就大發請帖,行人司的同僚,只要是有品級的,一人一張。
這請帖是燙金的,一看就知道主人家財大氣粗。
南京守備府發了三張,那是錢公公和他的下屬的。
南京督軍府發了一張,那是劉喜的。
南京鎮撫司發了一張,那是夜七的。
另外一些級別高的沒發,魏國公府倒是給了一張,那帖子是給徐六郎的。
總之,主賓一共是五個人,其他人全都是來湊數的。
李冉很少宴客,他自到南京後,一直很低調,可是薛雯一來,不說整個南京都轟動了,至少立刻有人知道淮安的那位假皇姑來了。
魏國公是很牛逼,可大長公主有這能耐發一張帖子,就能把南京守備太監給請來嗎?
能把南京督軍大人請來嗎?
能把鎮撫司指揮使請來嗎?
都不可能!
但是薛雯請動了。
來的不僅僅有三司領導,還有南京禮部,吏部,兵部尚書(另外三個都是兼職的)。
堂堂魏國公的位次……
呵呵……往下排!
徐青鸞本打算要來鬧上一鬧的,只一看行人司衙門外面一水的一,二品大員官轎,她就被大長公主給逮回去了。
“都告訴你,不要找死了,偏要往石頭上撞!”
大長公主生氣的呵斥,“我就是一直太縱容你了,才讓你闖出這般彌天大禍來!”
“可她只是個鄉下泥腿子,冒充什麼公主呀?嚶嚶嚶……”
徐青鸞委屈得不行。
“這話可不許亂說!”
大長公主心道,或許真是私生女呢,新帝以前不也是養在道觀裏的,只到成人才進宮。
當年宮裏形勢那麼緊張,楊貴妃把孩子養在民間也不稀奇呀。
要不,怎麼李相會讓最心愛的孫子娶她呢?
若是皇姑就說得通了呀!
實際上,這些都是人家腦補的。
只看看薛雯請來的那些客人,就沒人敢說她是假皇姑。
有真皇姑比着的呀!
真皇姑請不來的客人,薛雯能請來,還不用多說廢話。
這要不是先帝的親閨女,哪個肯覥着臉巴結她?
好吧,薛雯不知道自己無形中坐實了真皇姑的身份。
她的本意只是想要震懾一下徐青鸞,順便也給南京城裏,那些覬覦李冉美色的大姑娘小媳婦一個警告。
卻沒想到她剛露了一小手,就把徐青鸞給嚇哭了。
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