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雯見到徐青鸞時十分意外。

    徐青鸞滿臉疲憊,憂慮的見禮道,“冒昧來訪還請薛宜人見諒。”

    “坐下說吧,這麼老遠的來了,也不着急回去,先住幾日再說。”

    薛雯命小雪把徐青鸞帶來的人,全都安排到客房。

    徐青鸞原以爲薛雯會嘲諷她,卻沒想到她會對自己這麼客氣。

    她心一酸,眼圈就紅了,“我也沒辦法了,所以纔來求你幫忙!”

    薛雯皺了皺眉頭說,“南京被襲的事情我也有耳聞,只是這件事情不是我能摻和的,就算是想幫你,也做不到呀。”

    徐青鸞撲通一聲跪下哽咽道,“我願意一輩子爲奴爲婢服侍你,只求你幫我爹爹求個情,不指望皇上饒恕,只要留他一條命,我們全家就心滿意足了。”

    “你快起來,用不着如此。”

    薛雯把她扶起來,又命小雪打水來給她洗臉。

    “瞧你哭得妝都花了,這樣出去,別人還以爲我欺負你呢。”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自己常用的胭脂水粉,等徐青鸞洗完臉了,給她塗抹。

    徐青鸞發現薛雯用的洗漱用品跟自己常用的不一樣,那什麼潔面乳,像是牛奶做的,洗完臉後,感覺皮膚很光滑,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之後,又擦了一種保溼水,說是用蘆薈做的,能讓皮膚保持水嫩。

    總之,這一套東西用下來,她覺得自己的皮膚摸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即使化了妝,看上去也特別自然,就跟沒畫一樣,但是整個人卻變得更精神了。

    要不是有要緊事情,她真想跟薛雯好好探討一下關於皮膚保養的事情。

    梳洗完,小雪端上茶來。

    徐青鸞這才說,“有人在我爹爹的酒水中放了安神藥,他足足了睡了一天,海盜襲擊南京時,怎麼叫都叫不醒,只好給他穿了鎧甲,擡着他去城門口。都快擡到了,結果戰事結束了。”

    她遺憾道,“沒趕上也罷了,他曾經的一個部下,在海盜衝進城門的時候想要投降,結果被劉公公給砍了頭,我爹爹之前又跟劉公公結了怨,所以他纔會針對我爹爹,抓住把柄不肯放手。”

    薛雯聽她的意思,好像是覺得劉喜公報私仇。

    她忍不住維護說,“劉公公並不是心眼兒窄的人。”

    您虧心不?

    徐青鸞想反駁,可一想到自己現在求着人家呢,不好再火上澆油,只能捏着鼻子應聲,“那是,我沒說劉公公的度量小,只是希望他能網開一面。”

    “若是隻是瀆職還好說,這有部下叛變未遂,又有人證在,國公爺想要洗清白可就難了呀!”

    薛雯端着茶盞,對徐青鸞謙卑的態度還算滿意。

    “我爹爹是被人陷害的!”

    徐青鸞又急了,“我娘正在查奸細,只要找出那個奸細,就能證明我爹爹是被人陷害的。”

    她命人把禮物擡上來,並且說道,“若是不夠,還有田產,鋪子。”

    薛雯一見她下了血本,有些心動,可一想到這件事情的複雜性,還是謹慎地說,“錢是個好東西,可惜我不知道能不能幫你,你還是拿回去吧。”

    “求你一定要幫我!”

    徐青鸞見薛雯很心動,卻不肯收禮,擔心她不幫忙,拉住她的手臂哀求。

    薛雯急了,“我現在又不能進宮,拿了你的銀子,還不是要寫摺子求皇上召見?等我見到皇上,又是怎麼個情況,誰也說不定呀!”

    徐青鸞眼圈又紅了,“你若是因爲我詆譭過你纔不想幫忙,直說就是,打也好,罵也好,我任憑你處置,絕不敢有怨言。”

    見她哭得很慘,薛雯心又軟了,“唉,我想法子讓押送的人拖延幾日再趕路,也好給你多一點時間找人說情。”

    好歹是給了句準話。

    徐青鸞感激地去客房休息。

    薛雯仰着頭大聲叫道,“你瞅了半天,也不幫我出個主意?”

    “這種事情別來問我!”

    方霞嗑瓜子說,“照我說,魏國公這回是得罪人了,並且哪兒就那麼巧的海盜殺來的時候他醉酒?”

    呃……

    薛雯梗住了,難道真是劉喜公報私仇?

    她嘴上說着劉喜不是個小心眼兒的,可她心裏明白,這傢伙的心眼兒真不大。

    薛雯相信劉喜肯定會報復魏國公,但是絕對不可能用這種在他酒水裏放安神藥的辦法。

    因爲她更相信劉喜不會勾結海盜,他不可能知道海盜什麼時候會殺過來,所以不可能提前給魏國公下藥。

    害魏國公的肯定另有其人。

    “那你覺得會是誰幹的?”

    薛雯看向方霞。

    方霞想了想道,“他身邊的人都有可能,你問劉喜吧,他手裏有的是人,肯定比我知道得多。”

    “我也猜想他知道真相,可他未必會告訴我。”

    薛雯聳了聳肩膀說,“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最恨別人踩他,魏國公犯到他手裏,絕不可能放過,就算我替魏國公求情,他也得脫一層皮。”

    她嘆了口氣道,“罷了,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我敬他是一條漢子,若真出了事兒,可是大梁的損失,你便爲他走一趟吧!”

    “去南京?”

    方霞很意外地問。

    “去找夜大人!”

    薛雯擠着眼睛笑道,“你們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了,不如見上一面敘敘舊再走。”

    方霞生氣地把手裏的瓜子皮扔薛雯身上,“你倒會拿我做人情。”

    她笑着躲過去說,“你不去也行,那我讓長壽去說。”

    被薛雯撩起了興頭,真換了別人去,她心裏又覺得空蕩蕩的,於是拍拍手上的渣滓道,“別將了,我去就是!”

    薛雯呵呵笑着說,“把這些銀子帶去,也好有個交代。”

    方霞臉色微微一紅,嘴硬地說,“我本來就要帶走的,不能還替你做事,還沒一分錢好處。”

    “你若真想拿好處就現在拿,否則到了夜大人手裏,一文錢也留不下來。”

    薛雯忙叮囑着。

    “不用你假好心,他交這些贖罪銀子上去,最少也等得三成,只是從皇上手裏拿的,跟自己留下的完全是兩碼事兒!”

    方霞說完就找人幫自己拉着金銀去找夜七。

    天龍衛有特殊的聯絡方式,方霞的聯絡信號發出去沒多久,就收到夜七所住官驛的地址。

    那地方離淮安不遠,也就半天工夫就能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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