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看着姜姝時都是小心翼翼,如今她在宮裏頭的日子不好過,孃家人那邊在朝中更不好過,更別提她那個兒子,下場跟寧雲初差不多,她的下場沒比榮貴妃好上多少。
六宮大權被奪也就算了,孃家跟她兒子日子不好受,她更怕兒子會丟了太子之位。
她是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跟孃家人會瞞着自己,私下跟武王妃交好,完全被人矇在鼓裏。
姜姝聞言神色未變,在人前她向來不會顯露真正的情緒,眉頭動也不動一下。
只不過她看向德妃時,卻讓德妃跟身邊的人感到一股令人心驚的冷意。
姜姝收回目光,目光落在宮女托盤上面,纖手拿起托盤裏頭的摺扇,一展,看着摺扇的兩句詩。
扇面上一副水墨畫,畫技高超,一看便猜出來水墨畫出自山月之手,看着摺扇上的詩。
姜姝一字一字念出來,“皎若太陽昇朝霞,灼若芙渠出鴻波。”
唸完之後姜姝收起摺扇放在托盤,看着上首的德妃,她一雙好看的鳳眸帶着桀傲、莫測難辨。
“德妃娘娘手中怎麼會有我母妃的摺扇?”姜姝勾起妖治的紅脣,意味不明一笑,看着上首的德妃。
聽了姜姝這話,德妃滿口笑臉迴應,“實不相瞞,這把摺扇是長公主送給我的見面禮!”
“送給你的見面禮!”
德妃點了點頭,她可不是說謊,這事是千真萬確,要不是爲了討好姜姝,她也不至於拿出出自山月大師的作品送給姜姝。
畢竟這把摺扇已經送給自己,是她的財產,要不是爲孃家跟兒子,她還真是捨不得。
這把摺扇其實幫不她不少,有時皇上會過來她這裏便是看到她手中的摺扇。
天下誰人不知皇上跟逝去的長公主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感情極好,可以見到她手中的摺扇便想起生前的長公主。
姜姝對上德妃那雙眼,確定對方沒有說謊,姜姝便信德妃一會,前世的她經常對敵國細作動刑,想在她眼皮底下說謊,日子可不會好過。
她收回放在德妃身上的目光,一雙好看的鳳眸落在托盤上的摺扇,她重新拿起來,看向上首的德妃笑意吟吟。
“感謝德妃娘娘願意割愛將母妃生前的扇子送給我!”姜姝這次確實真心實意感謝德妃。
心裏也清楚德妃願意送出摺扇定是有事求自己,可她不在乎。
她母妃的遺物全都被一把大火給燒了,至於是誰放的火她還在查,本來她是懷疑武王府那個女人,發現並不是對方。
她前世也查過也跟武王妃無關,再次查一次還是跟前世一樣的結果,顯示放火燒了遺物之人並非武王妃。
不過想來也是,武王妃根本沒那個膽子,除非武王妃她不想活命,畢竟舅舅痛失親人,連最後的遺物都被燒,恐怕不會放過武王妃。
德妃聞言依然是一副笑臉,她擺手示意殿中的其他人都退下。
德妃真正目的出在這裏,也如姜姝所料,德妃這種人肯願意送出摺扇給自己,定是有其他目的。
到底是爲了什麼姜姝心裏一清二楚,大概是爲了寧雲痕跟德妃的孃家那邊人。
她可都聽說了,最近德妃跟寧雲痕一黨的官員都不好過,也怪不得德妃親自邀請她進宮,還送一份她不能拒絕的大禮。
姜姝展開摺扇,彎起紅脣笑起,“德妃娘娘送我一份大禮,有什麼話儘管說,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德妃一聽心裏大喜,她提的事定會在姜姝的能力範圍內,不會有什麼難題,畢竟她的事對於姜姝來說實在過於簡單。
誰讓姜姝是上天的寵兒,是皇上最寵愛的外甥女。
“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本宮想請小郡主能在皇上面前幫幫你表哥求求情!”
姜姝聞言,嘴角的弧度上揚幾分,她笑吟吟,“德妃娘娘,晉王表哥犯了什麼錯,還需要我去求情!”
德妃聞言心中冷笑,事情是如何你心中莫非沒點數嗎?其他人不知道或許她還能信,要是姜姝的話,她怎麼可能會信。
要知道她兒子一黨全軍覆滅都跟這位小郡主有關,要不是她告到皇上面前,壓根不會有這些事。
“就是你母......”
德妃話還沒說完,對上姜姝那雙冷若冰的鳳眸,嚇得說不出話來,不知爲何她活了快要四十年,對上一個連毛還長齊的丫頭感到害怕。
爲了不讓功夫白費,德妃趕緊改口,“就是小郡主的繼母她做的事連累到你表哥跟一些無辜的人。”
聽到德妃口中說的無辜,姜姝嘴角微微上揚,跟榮貴妃都是半斤八兩的老狐狸而已。
“他們也不知道武王妃是拿小郡主的嫁妝送給他們的。”
姜姝聽了之後笑着開口說道,“原來德妃娘娘求我是這件事啊。”
德妃點了點頭,她正是爲此事找的姜姝,畢竟她已經走投無路,她絕不能看着自己的兒子跟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晉王表哥跟其他人都已經結帳或者交還給我,德妃娘娘怎麼還來求我向舅舅求情?!”
姜姝一臉不解的模樣,看得德妃急死了。
可德妃想到姜姝是一個後宅女子不知朝中局勢,並不覺得姜姝是在她面前演戲。
德妃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姜姝,求姜姝爲寧雲痕等人求情。
看着德妃快要哭的表情,姜姝完全同情不起來,後宮女人的眼淚最不值錢,演戲跟真的一樣。
在後宮裏頭,她見過無數個後宮女人在哭,唯獨不見正宮娘娘哭過一次,不僅不喫醋,甚至還爲後宮添新人,實屬罕見。
“德妃娘娘都送我一份大禮,不去爲晉王表哥求情好像也說不過去。”姜姝笑吟吟的開口說道。
坐在上首的德妃聽着臉色大喜,她終於說服姜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