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天還早,在睡會兒。”林秋曼撇撇嘴,含糊了兩句,轉身過去繼續睡覺了。
“姐,別人結婚,前天晚上都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你倒好,睡的香甜不說。
現在都四點了,你不是說要化妝盤發嗎,時間還來的及嗎?”
古素貞是真的操碎了心,穿好衣服起牀後,將林秋曼化妝的東西檢查了一遍,又挨個的將嫁妝整理了一番,然後就開始收拾屋子的衛生了。
“化妝半個小時就搞定了,我再睡一個小時就起牀。”林秋曼閉着眼睛嘿嘿的笑了笑,又沒了聲音。
此時的古母已經在院子裏張羅了起來,要是鄉親們嫁閨女,是要給大夥做早飯喫的。
把豆腐切成丁炒過之後,和切碎了的花生米,一起放在玉米糊糊裏。
不過林秋曼結婚,沒那麼多送親的朋友,就沒準備大鍋頭。
不過古母還是沒少這個程序,做了點玉米糊糊,走一走村子裏的風俗。
“你看你娘,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娘嫁閨女呢。”
古大嫂隔着窗戶看了看,不滿意的唸叨着。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古大哥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要不是林老師,素貞還只能賺半公分。
現在她拿的可是全工分,外加每個月十五塊錢,比我和爹賺的都多,你要是還覺得不滿意,就滾走。”
平時古大嫂仗着生了兩個孫子,各種白話家裏人,古大哥爲了家宅安靜,一般不跟古大嫂起爭執。
可看着對方越來越蹬鼻子上臉,竟然還對林老師的婚禮指手畫腳,一點都不知道知恩圖報,他自然是生氣了。
“說你傻,你還真是傻。林老師給素貞工作,是給你工作嗎?素貞一家人,你一毛錢都花不到。”古大嫂也知道不能得罪林秋曼,所以只是在自己屋子裏抱怨兩聲。
沒想到一向不敢跟自己頂嘴的男人,現在竟然還敢跟自己說教?
她一時覺得顏面受損,咽不下這口氣,便穿好衣服氣沖沖的往外走。
一出門就開始拉着長腔開始訴苦:“這日子沒法過了,古素國就是個混蛋。”
“這是幹什麼呢?大喜的日子。”古母聞聲,心裏發憷的從廚房裏出來。
就怕兒媳婦給出幺蛾子,沒想到這大早的就起來哭爹喊娘了。
林秋曼原本困的不行,聽到哭喊聲之後,她也沒了睏意,穿好衣服就往外走。
“姐,你別搭理我嫂子,她就是個典型的神經病,隔三差五的在家裏鬧上一通。”古素貞倒不是害怕,要不是怕大哥沒了媳婦,侄子沒了娘,她早就去罵那個神經病了。
“她應該是對我不滿意。”林秋曼也不急不躁,笑着往外走:“是我禮數沒做到位,我去跟她聊聊。”
此時谷大嫂劉佔省的情緒已經不收控制了,因爲古大哥跟她對峙了幾句,她更掛不住臉色了...
“嫂子,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先壓壓心中的火。”
劉佔省剛剛在哭喊中,提到了工作,提到了沒良心...
這些話都是在說她的,她也知道。不過良心是要給有心的人,而不是劉佔省這樣無理的人。
“我本想給兩個孩子做身衣服的,時間比較緊,沒來得及。就給兩個孩子準備了紅包,我...”
林秋曼從口袋裏拿出兩個紅包,不過還沒遞到劉佔省面前,就被古母搶了去。
“曼曼,你別搭理她。給兩個孩子的紅包,我拿着。她就沒管過孩子,這錢她拿不着!”
古母之前忍氣吞聲,只是想讓家裏日子安靜一點,沒想到劉佔省這點面子都不給,她也怒了:“佔省,你拍拍良心,我們一家人對你怎麼樣,你隔三差五在家裏給我喊叫。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這樣的觸黴頭,你要是能不哭,你就在家裏待着。你要是在哭喊兩句,你就給回孃家去!給你爹孃講講,看看你這樣做對不對。”
“好啊,你們全家聯合外人來欺負我,我這就回孃家,你們就算是給我下跪,我也絕對不回來。”
劉佔省還是頭一次聽到自己婆婆說狠話,自尊嚴重受創。回到屋子裏,對着兩個正在睡覺的兒子,一人扇了一巴掌,讓兩個孩子哇哇大哭,給谷家人添堵。
她則是拎着常年準備好的行李捲,作勢要往外走。
“劉佔省,我把醜話說前面,你今天要是敢踏出這個門,讓我在村裏人面前丟人。我保準不讓素國接你去,他要是敢認你這個媳婦,我就能一頭撞死!”
古母被不懂事兒媳婦氣壞了,靠着牆根站着喊了一聲。
“哼。”劉佔省瞥了一眼谷大哥,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娘,你真是害了我一輩子。”谷大哥頹廢的蹲在院子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說雲霞性子悶,給我娶了這麼一個火藥桶!”
古母也無奈的摸了摸眼淚,心裏自然是後悔的。
當初她拆散了素國跟雲霞兩個有情人,素國每天都被媳婦冷嘲熱諷,過得一點都不開心。
雲霞那姑娘也被她丈夫毆打,才三十不到,滄桑的不行。
林秋曼和古素貞跑到屋子裏,安慰兩個本身年紀就不大的侄子。給他們每人兩塊糖,高興的不行。
“林老師,我來看着他們倆,你趕緊收拾吧,一會兒就來人了。”
素貞的二嫂平格爲人還算正常,嫁到谷家來幾個月了,現在肚子還沒動靜,所以在家裏沒有發言權。
聽着劉佔省在院子裏叫罵,她一直躲在屋子裏,生怕無緣無故被罵一頓。
她牽着兩個小傢伙的手回了自己的屋子。
“嬸子,給你們添麻煩了。”林秋曼滿是歉意。
“傻姑娘,這事跟你沒關係。她就是神經病,一聲屁響,她都得給我鬧。”古母搖搖頭,牽強的笑着:“之前我是覺得家醜不外揚,才縱容她的。
現在想想,都是我給她慣出來的窮毛病,隨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