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跟蹤在林秋曼身後的吳建勳很是惱火,他沒那麼多時間陪着林秋曼逛街的。

    他悄悄的摸了摸口袋裏的水果刀,對林秋曼的仇恨,在看到林秋曼能在供銷社裏毫不皺眉的消費後,又一次昇華了起來。

    當初來京市做販子,他吹了多少冷風,受了多少白眼。其中的心酸滋味,是養尊處優的林秋曼,永遠沒辦法感受的。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這裏是京市,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大冬天,所有人都帶着帽子圍巾和手套。

    他也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等他解決了林秋曼,走街串巷的轉一圈,將身上的衣服換了,誰能知道是他對林秋曼動手的?

    他目光一直追隨着林秋曼,從供銷社出來之後,林秋曼也沒急着回去,而是朝着販子街的方向走。

    反正回到房子裏,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在京市這邊轉悠轉悠,看看有沒有什麼新興的產品,也好讓林春偉抓住機遇多賺點錢。

    臨近年關,老百姓都跑前跑後的置辦年貨。家裏有票子經濟好一點的,都在供銷社裏置辦東西。

    沒有多餘的票子,就來販子街買點豬肉和其他年貨,所以販子街上人來人往的。

    林秋曼身上的粉色大衣是八十多塊錢買的,在這個年代八十塊錢買一件衣服已經是稀罕的了。

    她沒想到竟然這麼倒黴,剛穿上衣服沒多久,就遇到了撞衫的情況。

    看樣子,對方的身材和長相應該跟她歲數差不多,身邊有幾個穿着其他顏色大衣的同伴,她們的家庭條件應該都很不錯。

    林秋曼尷尬的抽了抽嘴角,悄悄的從揹包中拿出口罩戴在臉上。倒不是說沒有底氣跟對方撞衫,只是覺得雙方旗鼓相當,都會很尷尬的。

    花這麼多錢買來的衣服,要是帶給自己的不是歡樂,而是尷尬,那得多鬧心啊。

    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看到了林秋曼身上的衣服,很明顯的躲進了小夥伴身後。

    正巧這時,林秋曼經過一個賣兒童成衣的攤販前,就上前問了問價。

    “還有其他的款式嗎?”林秋曼翻看了幾件,都不是很滿意。主要是康康和春達身上穿着差不多的款式,再買兩件的話,也沒有必要。

    “我家就在隔壁街,家裏掛着一面牆呢,要不然你去家裏看看?”販子看的出來林秋曼是個有錢人,這纔敢透露他的家庭地址。

    “也行。”林秋曼想着反正早晚都要給兩個弟弟置辦新衣服的,原本是打算帶着他們來京市的時候,多買兩件。

    但是現在能遇到滿意的衣服,先囤兩件也不錯。

    當下,在販子媳婦的帶領下,林秋曼直接就從攤販後面的小巷子離開了販子街。

    等林秋曼離開後,那個跟林秋曼撞衫的女孩子,才尷尬的四下看了看,將原本梳着高馬尾的辮子,散成了披肩發。

    剛剛林秋曼也是散着頭髮的,多少能把臉頰護住,所以這個女孩子也散了頭髮,這樣即便一會兒兩人又撞上了,誰也看不到誰的長相,不算尷尬。

    林秋曼在販子家裏,給兩個弟弟個挑選了兩套衣服。她覺得男孩子的衣服,款式不款式的,沒多大差別。

    但是兩個弟弟的鞋子,都是穿空間裏的名牌鞋子。名牌鞋子沒有那麼多花裏胡哨的樣式,大多數都是簡約樸素,甚至看上去有些喫藕...

    但是很適合他們兩人這個年齡段,運動量大,穿一雙舒適的鞋子,很有必要。

    販子也很會做生意,知道林秋曼是個有錢人,又帶着她去自己親戚家看了看女裝。

    “同志,你看看我們家的衣服,都是南方流行過來的,小翻領外套,穿起來多洋氣啊。

    這兩天天冷,再有十天,正好過年的時候就暖和了。你身上的大衣就沒必要了,穿這個翻領外套,下半身穿個喇叭褲,怎麼看怎麼精神。”

    看着這個翻領外套,林秋曼又一次覺得時尚是一種輪迴。

    這個西裝領外套,在後世可是火遍大街小巷的。不管是職場白領,還是農村婦女,都肯定會有一件翻領的西裝外套。

    這種外套有長袖,也有九分袖,不管是搭配牛仔褲還是黑色工裝褲,都很搭配的。

    “行,我要了。”林秋曼揚脣笑了笑,試穿了黑色外套之後,也就沒脫下來。

    她裏面穿着德絨的保暖,看着穿着單薄,實則很是保暖。外面又有一層羽絨襖芯,真不用穿太厚的棉服。

    “這是怎麼回事?”林秋曼從販子家離開,又沿着販子街往回走。

    剛離開販子街沒多遠,就來到了主幹道上。看到一羣人圍在一起,周圍還有不少血跡,便快速向前走了過去。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衝過來一個戴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對着小姑娘就是一陣亂捅。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但是這姑娘被捅了這麼多刀,流了這麼多血,怕是不好。”

    林秋曼往前走了走,在人羣中的縫隙中,勉強能看到受傷的女孩被同伴抱在懷裏。

    她身上那件耀眼的粉色大衣,讓林秋曼忍不住後背發涼。

    前一秒,兩人還在爲撞衫而尷尬,下一秒對方就倒在了血泊中。林秋曼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悲涼,雖然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爲什麼被襲擊,可看着此時此景,林秋曼真的很痛心。

    沒一會兒,救護車到來,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粉色大衣的女孩子被送往醫院。

    她的同伴們,被緊跟着趕來民警問話。林秋曼聽着民警對圍觀羣衆做筆錄,越發的覺得這一切很是巧合。

    女孩的同伴說她性格比較內向,父母都是職工,她自己也是一名儲蓄所的工作人員,家風比較嚴明。

    況且她纔剛剛十九歲,還沒開始相親,所以不涉及到情殺。

    工作上也沒有遇到什麼不和諧的事情,家庭上就更沒有跟人結仇了,所以她的同伴們都很疑惑,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林秋曼並沒有目睹當時的現場,所以民警的調查,她也沒有參與。

    回到房子裏,整個人還沉浸在剛剛的血泊畫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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