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幾個人爲何而來,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老太太在世的時候,沒人過來,是因爲不想承擔贍養老人的義務。

    現在知道老人去世了,就奔着這偌大的院子來哀嚎兩聲。

    “我們看院子裏像是有人在住?”自稱老太太侄子的男人,跪在墳前哭喊了兩聲,便開始直奔重點,轉身跟衆人聊起了房子。

    “那肯定有人在住,要不然誰給老太太辦葬禮?”沈凌華語氣不是很和善,想讓對方知道他們沒有權利和義務,一直陪着這些人演戲。

    “那是有人過繼給我姑姑了?”

    “這就跟你們沒關係了吧?你們既然是來上墳的,西望村的事情就別過問那麼多了。

    反正老太太的養老工作和葬禮都辦的風風光的。”

    沈凌華看到聞訊趕來的老村長,便對着老村長使了使眼色,想讓老村長出面趕緊將這幾個人趕出去。

    總不能讓這些從未贍養過老太太的野人,跑到這裏跟孟玉芳爭奪房子的歸屬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凌華,怎麼什麼人都往村子裏領?咱們西望村因爲外人進村,吃了多少虧?

    有什麼事情不能在村口聊?村口值班的那幾個人幹什麼去了?”

    老村長在來的路上,差不多已經明白了這幾個人的用意,所以直接拿着村裏不讓進外人的說法,來趕走這些人。

    “村長,我們不是外人,我們是姜秦氏的血脈至親。現在我姑姑去世了,她留在西望村的財產,我們是有繼承權利的。”

    幾人到也忍不住了,再也不演戲了,直奔重點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血脈至親?姜秦氏一家人搬到我西望村五十多年,姜老先生病故的時候,姜家有幾個親戚過來了一趟,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來探望過孤寡的姜秦氏。

    你們現在貿然過來說是血脈至親,有沒有什麼法律文件啊?”

    老村長不單單是因爲孟玉芳,更是因爲這些冷血無情的人,才說出這種尖酸刻薄的話。

    老太太這一輩子有多不容易,西望村的鄉親們都看在眼裏。在老太太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這些人不知道躲在哪裏。

    現在好了,葬禮都結束了,反倒跑出來談論什麼血脈至親,繼承家產的事情了。

    老村長是打心眼裏看不好這些人的。

    “話不能這麼說,血緣關係擺在這裏,不用什麼法律文件來證明,也是親人啊。”

    六人看到這些人一點都不親和,是明擺着想把這麼大的院子佔爲己有,所以說話時,也不再忌憚什麼。

    “老太太是我們西望村的人,養老和葬禮都是他們一家人操辦的,按照我們西望村的風俗,老太太所住的房子就歸他們一家人所有。

    別說是什麼血脈至親了,就算是老太太的親兒子回來了,這房子跟他也一毛錢關係都沒了。”

    老村長被這些人的不要臉氣壞了,臉上沒有任何笑容,很是嚴肅的提醒着。

    “這位老伯,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氣憤,我們也跟你談不着。我們去找村長,村長肯定知道這房子該誰繼承吧。”

    “老村長,別跟這些外來人生氣,我們西望村的房子宅基地都是村集體所有,就算鬧到法院去,外來人也沒權利使用我們村的土地和宅基地。”

    沈凌華見老村長臉色這麼難看,生怕他被氣個好歹,便走上前去,抗下這一切。

    六人這才知道面前這個滿是怒氣的老人,就是西望村的出在哪還能給。

    幾人面面相覷,瞬間就覺得討要房子這件事,很是棘手。

    “我們來之前都諮詢過律師了,我姑姑的房子,我們這些姊妹兄弟的繼承比例都是一樣的。

    律師也都說了村子裏什麼過繼不過繼的習俗,根本沒有任何法律效益。”

    幾人低聲商量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哪個二百五出了個主意,原本沒有一點氣勢的幾個人,瞬間變得豪橫起來。

    他們很堅定的認爲,只要走法律程序,就一定能拿到老太太的這套房子。

    “嗯,就你們懂法律,別人都傻。”

    沈凌華沒好氣的瞥了幾人一眼,轉身看向孟玉芳:“去把你們的戶口簿拿出來。”

    當初孟玉芳要過繼給老太太當孫女的時候,老太太也是擔心孟玉芳可能在這裏待不長久,便讓孟玉芳更換了名字和戶口。

    現在老太太是戶主,姜玉芳的名字就在老太太之後,上面赫然寫着孫女。

    “看到了嗎?侄女外甥女,能有人家法律上的孫女來的更有法律依據嗎?

    你們最好能拿出來證明你們是老太太侄子侄女的法律材料,要不然我們西望村的安保團隊也不是喫素的。”

    沈凌華看了看時間,他還得趕下午的火車往京市走,沒有時間陪着這些二百五東扯西扯。

    當下一行人就連嘲諷帶罵的將六人趕出了西望村,並且告訴他們西望村不允許外人進入。

    但凡有陌生人進入西望村,那西望村集體的財產出現問題的時候,這幾個人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叔嬸,玉芳。他們往下要是再來鬧騰,你們也別跟他們打嘴上關子。有戶口簿擺在這裏,他們就算能證明是老太太的侄子侄女,也沒辦法搶你的財產。”

    沈凌華臨走之前又給孟家人交代了一番,就是怕他們在西望村人生地不熟的,沒有氣勢,任憑別人欺負了去。

    “你趕緊走你的吧、玉芳一家人是我們西望村的人,有我在,還能有人跑到家裏來欺負他們?”

    老村長拍了拍沈凌華的肩膀,催着他趕緊離開:“倒是你小子,好好幹,等你當了軍官,別忘了咱們西望村就行了。”

    老村長從小就對沈凌華格外的看好和器重,所以很希望他能一定的造化。

    等沈凌華進了車站後,才發現那六個人正在等前往省城的火車。

    剛沈凌華要做的這趟火車,是從南方城市發來的,中間要途徑省城,途徑京市,所以他們都上了這趟列車。

    “沒想到姑姑那個老頑固竟然這麼有想法,竟然直接讓對方入了戶口簿。”

    “老頑固不是一般人,我們早應該想到的。可惜了,這一趟浪費了車票,空手而歸。”

    “不算空手而歸,你們想想看,我們在西望村停留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那家人一直都沒敢跟咱們搭話。

    我倒是覺得他們有可能是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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