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淺不想鬧太僵,是因爲不想把大家都弄的太尷尬了。

    畢竟在一個公司裏,擡頭不見低頭見。

    看着王維和林淺淺進來,賈富貴摁滅了手中的菸捲。

    王維臉上堆着笑,坐到了賈富貴身旁的位子:“賈總,我們小林的設計,您覺得怎麼樣,我們都非常在意,您別總吊着我們了。”

    “怎麼?不耐煩了?不打算做我這單生意了?”賈富貴的脾氣要上來。

    王維立馬解釋:“賈總誤會了,今天帶小林過來,就是爲了聽聽您的意見,如果她設計的那幾款,您還滿意,咱們今天就可以籤合同。”

    “看她表現吧,表現的好,不光可以籤合同,還可以追加。”言下之意,如果林淺淺合不了他的意,那他們設計部還有的熬。

    林淺淺不想因爲自己一個人,砸了整個設計部的飯碗,在王維的示意下,她舉起一杯茶,“賈總,我不能喝酒,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林小姐,你要真不會喝,就喝點紅的,我老賈不跟以茶代酒的人,喝酒。”

    賈富貴明擺着要難爲林淺淺。

    跟隨着王維一起來的另外兩位同事,看向林淺淺的目光,也透着請求。

    他們的意思,她很明白,賈富貴這尊佛難搞,最好是聽他的話。

    “賈總,小林她確實是不會喝,這樣,我替她喝。”王維端起一杯白酒,先幹爲盡。

    他這一杯酒下肚,賈富貴直接火冒三丈。

    “我讓你替了嗎?”賈富貴不依不饒。“我讓她喝。”

    王維爲難的看向林淺淺,林淺淺不說話,賈富貴就這麼看着他們兩個。

    半晌,林淺淺才動了脣:“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林淺淺是想趁機溜的。

    王維好似看穿了林淺淺的心思,叫一個同事跟着林淺淺一起出了門。

    “你跟着我幹什麼?”林淺淺有些生氣。

    同事小張也很爲難:“小林,其實我很理解你的,但賈總就是那樣的人,你就做做樣子,他高興了,把合同一簽,咱們也就不用看他臉色了不是。”

    林淺淺不想聽這些,這些與她有什麼關係,她不過是借調過來的,只一天,她就得把自己搭進去,這也太噁心了。

    “我去洗手間,別跟着我。”

    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林淺淺路過時,其中一間包廂裏剛好有人出來。

    同事小張緊趕慢趕的跟在她的身後,恰巧與包廂裏出來的人撞到了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

    小張忙着道歉,被撞的男人也擡眸看向了他,“你是設計部的?”

    小張擡頭,看到男人的臉,連忙點頭:“是的,陳特助,您也這裏用餐啊?”

    陳沖往左側看了一眼,女人的背影有些熟悉,“那是……”

    “那是我們設計部借調過來的,小林,林淺淺,她今天跟我們一起過來的。”

    陳沖眉心微蹙,“你們帶她來應酬?”

    小張不想背這個鍋,如實的點了下頭:“是王組長叫她來的。”

    “胡鬧。”

    陳沖轉身回了包廂。

    小張不明所以,擡眸看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剛要往前走,就看到林淺淺走了過來。

    小張鬆了口氣。

    林淺淺是想走的,但洗手間那邊是條死路,走不了。

    回到包廂,王維已經陪罪的喝了幾杯,賈富貴看到林淺淺回來,把王維推開,“林小姐,來這邊坐。”

    順勢,還拍了拍椅子。

    這麼明顯的挑逗,真的很讓人噁心。

    林淺淺走過去,看着一臉油光的賈富貴,直來直往的說:“賈總覺得我的設計,還滿意嗎?”

    “滿不滿意的,得看林小姐的表現。”賈富貴大嘴一咧,低頭點了支菸,“林小姐,應該知道,我賈某可是要面子的人。”

    這擺明了,不讓林淺淺付出點什麼,這合同恐怕是籤不了。

    “也難怪。”

    賈富貴不明白林淺淺此話的意思,“你什麼意思?”

    “一個公司不注重乙方專業的東西,而是要陪酒陪個滿意,就能籤合同,也難怪一直是一個三線小公司。”

    “林淺淺你……”賈富貴惱羞成怒。

    在他準備要跟林淺淺動手的時候,包廂的門,應聲推開,緊接着陳沖走了進來,他站在一旁,傅淮深緊接着走了進來。

    見到傅淮深,一家人都傻眼了。

    連賈富貴也跟着呆愣在了原地。

    傅淮深看了一眼賈富貴緊握的拳頭,“賈總這是要跟誰動手啊?”

    傅淮深垂眸看了一眼林淺淺。

    她乾嚥了口唾沫,沒敢看他。

    賈富貴也是第一次見傅淮深,以他的級別,可見不到這麼大的人物,有些緊張的趕緊收回了拳頭:“哪能呢,傅總誤會了。”

    傅淮深往桌子上掃了一眼,林淺淺眼前的那杯紅酒,讓他的眉心微微皺起。

    賈富貴汗涔涔的回到原來的位子上,他倒了杯酒,輕輕的端着,“傅總,久仰您大名,我敬您一個。”

    傅淮深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林淺淺的身旁,長長的胳膊伸過去,搭在了她的椅背上,他的眸光淡淡的往酒杯上瞥了一眼:“這酒我要是不喝,賈總是不是也要跟我動手?”

    賈富貴腳下一軟,差點摔出去,他慌忙站直身子:“傅總,這話嚴重了,我就是跟小林,開,開個玩笑而已。”

    場面很尷尬,畫面如面靜止了一般。

    賈富貴端着酒杯,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而傅淮深的目光從賈富貴的面上收回後,一直落在林淺淺的臉上,她的臉像被火燒着了一般,燙的她生疼。

    傅淮深沒有說話,注視片刻後,低頭抽了支菸點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是用行注目禮的方式,看他把煙點着,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菸圈後,才把眼神別開。

    傅淮深優雅的吸着煙,每抽一口,他都會往林淺淺面前那杯已經倒滿紅酒的酒杯裏,彈一下菸灰。

    林淺淺能感受到傅淮深的怒氣,她不敢說話,小臉繃的很緊。

    傅淮深抽完一支菸後,把最後的菸蒂,也扔進了這杯紅酒裏。

    正當一家人納悶的看着傅淮深端起酒杯要幹什麼時,他已經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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