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淺似懂非懂的剛想要問些什麼,巴琅就把門打開了:“爹爹,林淺淺來了。”
“讓他進來吧。”
巴贏的氣色很不好,臉色烏黑,眉眼低垂,幾天的功夫,老了許多。
“巴爺,您找我?”
“叫你過來,是想爲你解蠱的。”他說,言簡意駭。
林淺淺沉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擡眸看向了巴贏,“不知道巴爺要用什麼方法解這個蠱?”
“想必你也知道了自己中的是堯蠱,這種蠱,母蠱種在了施蠱者的身體裏,而子蠱在你的身體裏,只要母蠱不死,子蠱,就會一直複製,一復二,二復四,生生不息,這就是它的狠毒之處。”
“這個蠱,也叫絕蠱,想要解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命換命。”巴贏有些混濁的眸子,定定的望住了林淺淺,“你能明白嗎?”
林淺淺愕然,她只知道自己身體裏被李芊芊中了蠱,沒想到,她竟然惡毒到如此地步。
“非要一個人死,對嗎?”
“說的沒錯,如果傅淮深來救你,就會用他的血引,蠱蟲會順着血液,跑到他的血管當中,佈滿全身,它會吞噬他的精血,骨肉,直到死亡,它們纔會離開。”
林淺淺寒毛直立,這聽起來有些驚悚。
“你說叫我來,爲我解蠱,是想到好的辦法了嗎?”
巴贏搖頭,“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
巴贏目光沉重,“我答應了清怡要救你,就一定會救你,至於方法,你不需要知道。”
林淺淺搖着頭,後退了兩步,她明白巴贏的意思,她不想別人因爲她,搭上一條命。
“巴爺,我感謝你,但是,這真的不行。”
巴贏咳嗽了兩聲,巴琅推門走了進來,他趕緊遞給了巴贏一塊帕子,“爹爹,您還是先休息吧,這解蠱的事情,來日方長。”
巴贏咳的很厲害,帕子拿走時,林淺淺看到了上面的血。
他擡了擡手指,巴琅又退了下去。
“我的身體你也看到了,本來也沒有多少活頭,清怡走了,我在這個世上,也沒了念想,如果能替她完成遺願,是我榮幸和幸運。”
“我不能拿你的命,換我的命,這……我不能接受。”
她不是不想活,但是拿別人的命墊底,她真的做不到。
“巴琅。”巴贏喊人。
巴琅推門而入,他只看了巴贏一眼,就拿出一塊溼布,沒等林淺淺反應過來,直接捂住口鼻,很快,她就昏睡了過去。
“爹爹,你真的要爲她……”
“我把蠱引到我身上,尚且可以用體力的毒壓制住,要是這蠱再在她身上呆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條,別囉嗦了,開始吧。”
過程血腥。
林淺淺醒來時,已經在醫院裏,看着手腕上厚厚的紗布,她晃了晃腦袋。
“你醒了?別亂動。”護士過來換藥,看了一眼時間,“你睡了三天了,感覺怎麼樣?身體沒勁是正常,慢慢會好的。”
林淺淺又垂眸看了一眼手腕,“我的手腕,怎麼了?”
“忘記了嗎?”護士目光凝重,看向林淺淺,“打急救電話的人,說你是意外傷到了,不過看你的傷口很整齊,我猜,你肯定是遇到想不開的事情,才做的傻事吧?”
“沒印象正常,人在極度失望之下做的決定不做數,不過沒關係,以後好好生活就好了,我先去忙,有事,你就按鈴。”
護士很熱心,給林淺淺掖好被角,就走了。
林淺淺想到了巴贏,是他做的吧?
他把她迷暈後,跟她交換了身體,把蠱蟲全部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定是這樣的。
林淺淺撥通了巴琅的電話,但是電話顯示關機。
病房裏只有她一個人,這三天,傅淮深應該也沒有來過。
林淺淺心裏有太多的未知和不解。
她起身下牀,走出了病房。
找到導醫臺的護士,“我想問一下,三天前送我來醫院的人,長什麼樣的?”
兩位護士相望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林淺淺不解:“你們記不得了?還是說……不方便說?”
“打電話的人,只說了你的情況,我們救護車到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所以……我們也不太清楚。”
沒人送她來醫院?
奇怪了。
林淺淺的傷口並不深,癒合的很快,護士說,她拆了線,就可以出院,她欣然同意。
李家。
李芊芊所有的東西,被下人們收拾進了幾個行李箱,扔出了李宅。
李清明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害死了自己的親妹妹,說不心酸是假,說不自責是假。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身體每況愈下,透着頹廢和萎靡。
“爸,姑媽這件事情是意外,你別怪自己了,表哥不會怪你的。”李雪林端着清肺散氣的湯,想讓李清明喝一口。
“你表哥不怪我,我怪我自己,當初就不應該動惻隱之心,她到我們家這二十年,喫的穿的用的,哪怕是學校都是挑的國外最好的學校讓她去讀,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想不通啊。”
李清明痛不欲生,一拳拳的直捶自己的胸口。
李雪林慌忙放下手裏的湯碗,攔下李清明的激動,“爸,你別這樣,她會爲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的,我聽說淮深已經把她的罪證送到了警察局,不用多久,她一定會得到她應得的結果的。”
“淮深,他……情況怎麼樣啊?”
李清明擔心。
“表面上看,跟從前一樣。”
“林淺淺呢?”
李雪林愣了一下,“好幾天沒見她了,不知道是不是回了海城。”
“你姑媽生前最大的心事,就是他們小夫妻離婚的事情,有機會,你也勸勸林淺淺。”
“我知道了爸,你先喝點湯吧,要不一會兒涼了。”
服侍李清明休息後。
李雪林給林淺淺打去了電話。
“你回海城了嗎?”
林淺淺:“還沒呢。有事?”
“我爸他剛剛提起你,讓我有時間跟你聊聊,你現在在哪兒呢?”
林淺淺看了一眼牆上的醫院名稱:“我在華康醫院。”
“在醫院?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