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傭人,指引着林淺淺往裏走。
很快見到了在太陽房裏李清明。
林淺淺拎着禮物,走了過去:“舅舅。”
“淺淺來了,坐吧。”李清明原來如洪鐘的聲音,已經黯淡了許多。
林淺淺把禮物遞了過去:“這是專門爲您挑的補養品。”
“有心了。”
傭人把禮物接過去,退了下去。
“舅舅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死不死,活不活的。”李清明的話語裏盡是頹廢。
“舅舅您別這樣,我明白您是因爲媽的過世和家裏的事情,受到打擊才這樣一蹶不振的,會好起來的,您要有信心。”
李清明淡淡的搖了搖頭:“我這把年紀了,已經沒有精力去重整旗鼓了。”
“我推您到外面走走吧。”
李清明沒有反對,林淺淺推着他走出太陽房,外面的空氣很冷,她給李清明把腿上搭了條毯子,“舅舅,您就是一個人太安靜了,才這樣胡思亂想的,您是不是很久沒去公司了?”
“家裏的公司交給雪林了,她比我管理的還要好,我就不去添亂了。”
“那您得找點事情做啊,比如說釣釣魚啊,打打牌啊,跟你的老戰友聚一聚啊,人生有很多樂趣的。”
李清明無奈的笑了笑,“腿都不好了,哪裏還去得了別的地方,老了,不中用了。”
“要我看啊,舅舅一點都不老,舅舅只是在裝老。”林淺淺走到輪椅前,半蹲下來,降低姿態看向他,“舅舅,實不相瞞,我這次過來,是有事相求的。”
李清明不明所以:“……?”
“舅舅,淮深這次的病很嚴重,或許他這一睡,真的就一輩子了,公司裏的老股東都在虎視眈眈的要江山易主,安安還小,我又是一個沒有說服力的媳婦,真的很需要你去主持大局啊。”
面對林淺淺的肯求,李清明雖然能感同身受,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舅舅現在自顧不瑕,恐怕幫不了你了。”
“舅舅,您就是座泰山,您只要坐在那裏,他們就不敢蠢蠢欲動,如果您都要置身事外,就沒人幫我了。”林淺淺幾乎要垂淚,可憐極了。
她知道這是一個不情之請,但是,自凡她能想到別的辦法,她不會這麼難爲他的。
“舅舅,如果那些股東趁着淮深生病的這段時間裏鬧事,那傅氏真的可能就更名改姓了,那是傅家也是淮深打下的江山啊,您真的願意看到落到外姓人的手中嗎?”
李清明被說動了,他當然是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好了,起來吧,別哭哭啼啼的了,舅舅答應你便是。”
林淺淺破涕爲笑,很是感恩:“謝謝你舅舅。”
剛聊完這件事情,讓下人推李清明下去休息,李雪林就回來了,她急着回家拿份忘記的文件,步履匆匆。
看到林淺淺在這裏,有些詫異。
“你怎麼有時間過來了?”她說。
“好久沒來看看舅舅,過來看看。”林淺淺說的極其自然。
林淺淺淡然一笑,沒有否認,“我也是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李雪林好看的眉心,猛的一蹙,“林淺淺,我爸的身體,你也看到了,他去傅氏能做得了什麼?只會加重他的病情。”
林淺淺並不這麼認爲:“舅舅這樣每天在家裏也不開心啊,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投入到工作中,或許對他的病還有幫助,不是嗎?”
“你太自私了。”李雪林對林淺淺的這種做法,很是生氣,但是生氣中,她能理解她的這種做法,“你就……算了。”
“雪林,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除了舅舅,現在沒人能幫得了我,淮深病的這麼重,哪天醒過來,都不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心血成了那些股東的炮灰,而什麼也不做。”
“是,你總是有理,總是有道不盡的難處。”李雪林深吸了口氣,看了林淺淺一眼,她這苦大仇深的小模樣,確實讓人很難再計較下去,“淮深的病,還是沒有起色嗎?”
林淺淺淺淺的搖了搖頭:“沒有。”
“多跟他說說話,這種病的人,需要的是語言上的刺激。”
林淺淺何嘗不知道,她每天說的最多的話是對着傅淮深說的,但是他一點反應都不給她。
“嗯,我會照顧好他的。”
李雪林不忍責怪她,“你也蠻辛苦的,除了照顧他,還要照顧安安,我看你整個人都熬瘦了。”
“我還好。”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淮深這輩子都醒不了了,你會離開他嗎?還是說會守着他的錢,過一輩子?”
李雪林的話雖然直白,但是也正常,林淺淺垂眸笑了一下:“守着他,到老,到死。”
“看來,錢可以收買孤獨和寂寞,不過,這只是短暫的,你會厭倦這一切的。”李雪林的話絲毫沒有照顧林淺淺的情緒。
林淺淺也不在意,她撫着小腹,擡眸看向她:“我懷孕了,這個寶寶出生後,我就有兩個孩子了,我不會孤獨,更不會寂寞,只有喜悅。”
李雪林眉心蹙起,略感驚訝:“你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次安安生病,我回華城照顧他,我和淮深的感情破冰,所以……,我也是在他生病後,才發現自己懷孕的。”林淺淺實話實說。
李雪林的眸光不由的落到了林淺淺的小腹上,她人瘦,不仔細看,真發現不了,“他可……真厲害。”
這話透着揶揄,林淺淺照單全收,“可能是因爲我是易孕體質吧。”
“那你可得照顧好自己,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傅家的骨肉,是他的孩子,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直接來找我。”
這句,李雪林是誠心的。
林淺淺很感激:“謝謝。”
從李家出來,林淺淺準備去一趟傅氏集團,雖然李清明答應了會幫她,但是她也要去看看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