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泡沫的老季頭,眼睛都睜不開的說:“就不能等我洗完,再說。”

    “哦,知道了。”

    暴躁的老頭子。

    一點也不理解她焦急的心情。

    果然,感同身受這件事情,不能共情。

    半個小時後,林淺淺再次來到了衛生間的外面,敲了敲門:“師傅,你洗好了沒有,傅淮深快要回來了。”

    此時的老季頭,正在浴缸裏泡着,那叫一個舒服,“快了,快了。”

    “你抓緊啊。”

    “知道了,別催。”

    十分鐘後,傅宅的雕花金屬大門緩緩打開,林淺淺往外看了一眼,應該是傅淮深回來了。

    剛要回頭再催一遍老季頭,人家衣冠楚楚的走了出來。

    “師傅,你洗個澡,直接白了一個度,厲害。”

    老季頭哼了一聲。

    林淺淺走出去,快走幾步,來到車前,陳沖把傅淮深從車裏搬到輪椅上,林淺淺趕緊接了過來:“辛苦了,陳特助。”

    “應該的太太,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林淺淺推着傅淮深往裏走,遠遠的,他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老頭,“他就是你師傅?”

    林淺淺點頭:“是啊,爲了跟你見面,他還特意洗了個澡呢。”

    “看起來是不錯。”

    “他這個人吧是個大老粗,不過,你絕對可以相信他的醫術,當年,我要是再用心點,說不定,我就是一個特別有名的中醫了。”

    林淺淺推着傅淮深走到了近前,他禮貌頷首:“你好,季師傅。”

    “傅總你好。”

    打過招呼後,林淺淺便推着傅淮深去了書房,老季頭跟着走了進去,林淺淺望向他說:“師傅,先給淮深請個脈吧。”

    傅淮深很上道的把手腕伸了過去。

    中醫把脈時,可以觀察他的面部表情,如果他眉心緊皺,面色凝重,那麼這身體說不定不盡如人意。

    林淺淺深諳其道,眸光一直盯在老季頭的面上。

    十分鐘後,他的手還沒有拿下來,二十分鐘後,依然。

    林淺淺心裏沒底:“師傅,情況怎麼樣啊?你倒是說說啊。”

    “傅總,再把另外一隻手腕給我。”

    老季頭沒回林淺淺的話,專注在把脈上。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纔算是把這脈請完。

    “季師傅,我的身體……”傅淮深覺得情況不妙。

    “夫妻生活方面也不盡如人意吧?”

    這話問的林淺淺和傅淮深二人臉色一紅,自從傅淮深醒過來,他們還沒有過那事,出事之前,傅淮深那方面挺強的。

    “師傅,你問這個幹什麼?”林淺淺覺得很尷尬。

    老季頭看向傅淮深,繼續說:“腰沒勁吧?是不是那地方也用不上力?我這麼說吧,如果你的腿好不了,你那玩意也就是個擺設了。”

    這對一個原本龍精虎壯的男人,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林淺淺看得出來,傅淮深的臉色不好看。

    “沒事的,都會治好的。”林淺淺安撫完傅淮深,又回頭瞪了老季頭一眼,“說這個幹什麼,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我的意思是,他別的方面還不錯。”老季頭解釋。

    這讓林淺淺稍稍放心了一些。

    “那什麼時候開始治療腿啊?”林淺淺很急。

    “看傅總的時間,我隨時。”

    傅淮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那就明天吧,每天需要多少時間?”

    “最少也要三個小時,過程會比較痛苦,你得做好準備。”

    “嗯。”

    沒有什麼比他癱坐在輪椅上再痛苦的了,他要好起來,他不想他的女人跟着他受苦。

    但是讓傅淮深沒想到的是,第一天康復,他就被綁了起來。

    林淺淺也不解的看向老季頭,他揚了揚手,“你先出去吧。”

    “師傅,你怎麼還綁起他來了,他又不是小孩子,跑不了。”林淺淺擔心的看了傅淮深一眼。

    老季頭擼起袖子,拿出自己的銀針,開始消毒,“你要是不出去,我這針可就不紮了。”

    又威脅她,看看怎麼了,還能把針看飛不成。

    “好,我出去,你悠着點,別亂扎,扎壞了,我可要找你算賬的。”

    林淺淺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房間,門被從裏面鎖上,剛剛還想偷偷一眼的想法,被徹底扼殺。

    可是她擔心啊,擔心傅淮深能不能受得了。

    鍼灸這玩意,可是想讓你疼就讓你疼,不想讓你疼,你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林淺淺附耳在門上,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自己大概是過於擔憂了,還是下樓喝杯咖啡等着吧。

    房間的一老一少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

    “脫啊,要不,我替你脫。”老季頭的銀針閃着刺目的光,眸光卻盯在傅淮深的隱私上,“這第一步,就是得先把這玩意給你弄明白了,看它有沒有反應,如果有反應,你的腿恢復的機率就大一些,這是關鍵的承接點,明白嗎?”

    傅淮深吞了口唾沫,雖然都是大男人,但是這也太尷尬了。

    慢吞吞的,傅淮深在老季頭的指揮下,還是褪去了羞澀。

    老季頭手法很熟練,下針飛快,幾個穴位紮下去,傅淮深感覺自己的後腰隱隱發痛。

    這種痛感,越來越強烈,漸漸讓他有些受不住。

    老季頭看着額頭都是細汗的男人,問:“感覺怎麼樣?”

    “很疼,像抽筋一樣的痛。”

    “我再給你扎幾針。”說着,老季頭在傅淮深的腰上,又紮了幾個穴位,這讓傅淮深的感受更加痛苦。

    他深知自己是可以承受疼痛的人,但是,這種痛很奇怪,像是能瓦解人的意志。

    “這只是第一步,後面的治療還會更痛苦,如果你覺得受不住,那咱們隨時都可以停下。”老季頭說。

    傅淮深艱難的搖了搖頭:“可以受得住。”

    “那就好。”

    在樓下喝了一會兒咖啡的林淺淺,擔心的往樓上望了一眼,什麼動靜也沒有。

    太安靜了,反而讓她心口有點不安穩。

    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再等等,馬上就到時間了。

    在焦急等候的時間裏,家裏的下人來說,燕傑來了。

    微愣了一下,就看到燕傑邁着步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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