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翕看到他的樣子,也縮着脖子,有些害怕的躲閃着。

    “他是個人,如果他不願意,你怎麼帶他走?你先出去,我跟他聊聊。”傅淮深安撫着女人,輕聲道,“相信我。”

    林淺淺談不上相信與不相信,她也並不覺得傅淮深會把一位自閉症說通。

    林淺淺被院長帶了下去。

    看着林翕滿是敵意的眼睛,傅淮深舉手示弱,保持距離,“你放心,我不過去。”

    林翕的眉眼與林淺淺有三分相似,自閉症不是絕症,如果在小的時候照顧好,完全可以不發展成現在這種樣子。

    “我叫傅淮深,是你姐姐的丈夫,也就是你的姐夫。”他指了指鳥窩的位置,“你說那是家?是你的家,還是小鳥的家?”

    林翕特意容易轉移注意力,他緩緩的轉動着身子,又重新望向了樹上的那個鳥窩,“我們……的……家。”

    “你們的家?你和小鳥的家嗎?”他問。

    “是……我和媽媽……的……家。”

    他的眼晴裏流露出童真,那是隻有三歲孩子纔有的天真,他眼中的渴望,看的讓人感慨萬千。

    “那你想媽媽了嗎?”他把聲音放輕放緩,甚至帶着心疼。

    林翕轉過眸子,重新望向了傅淮深,兩人對視中,他似乎在觀察傅淮深有沒有危險性,以及他是否真誠。

    傅淮深儘量的讓他產生信任,他指了指那個鳥窩,“那是小鳥和它媽媽的家,不是你的,如果你想媽媽,我可以帶你去見媽媽。”

    顯然,林翕對去媽媽這件事情充滿了希望,他的眸子裏有了星光,“你……真的可以……可以帶我……去見……媽媽嗎?”

    “當然。”他回答的很肯定。

    可是男孩在一瞬間的歡欣後,又落寞的垂下了腦袋,“可是……媽媽……離開了。”

    傅淮深愣住,“你知道媽媽……離開了?”

    “你在騙我是不是?”年輕的小夥子,情緒又開始失控。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可以帶你去見你媽媽。”

    林翕不信,拼命的搖着頭,嘴裏一個勁的嘟囔着,“媽媽死了,媽媽死了,死了,都死了。”

    “聽我說林翕,媽媽雖然離開了,但她換了一種方式在你的身邊,你想知道嗎?”

    林翕望着傅淮深,或許是對媽媽的思念與日俱增,他很是期盼的望着男人,“媽媽……在哪兒?”

    “你還記得姐姐嗎?”傅淮深問。

    林翕搖頭,“不……記得。”

    “剛剛那個女人就是姐姐,她就是媽媽換成的另外一種方式在陪着你,她會給你愛,會好好照顧你,會……”

    傅淮深的話還沒有說完,林翕就開始拼命的搖頭,“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媽媽媽。”

    林翕的情緒不怎麼受控,因爲腦子裏有瘤,所以,他一激動,頭痛也會加劇,讓他愈發的難過起來。

    傅淮深連忙握住了他的胳膊,“林翕看着我,我問你,你覺得媽媽漂亮嗎?”

    林翕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漂亮。”

    “那媽媽溫柔嗎?”

    他又點了下頭,“溫……柔。”

    “那你說你姐姐漂亮嗎?”

    林翕嗯了一聲。

    “那姐姐長得像不像媽媽?”

    林翕很認真的思索了片刻,“像。”

    “所以,我說她是媽媽換成的另一種方式,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林翕轉動着眼眸,好像接受了傅淮深的這種說法,“姐姐是媽媽。”

    “沒錯,姐姐是媽媽。”

    林翕把眸光又落到了傅淮深的面上,“那姐夫就是爸爸。”

    傅淮深:……

    林淺淺在外面等的焦急,她怕傅淮深聊着聊着,再惹怒林翕,搞他發病,有些擔心。

    眼看着一個小時過去了,裏面好像還是靜悄悄的。

    她準備進去看看情況,剛要伸手去推門,門從裏面打開了。

    林翕跟在高大的傅淮深身旁,像只乖順的小兔子,他看自己的眼神柔和了許多,明顯沒那麼大的敵意了。

    “姐姐。”林翕開口叫人。

    這好像還是二十年來,林翕第一次叫她。

    林淺淺眼眶一熱,上前擁住了他:“林翕,你認得姐姐了?”

    “姐姐就是媽媽。”

    林淺淺看向傅淮深:????

    傅淮深挑了下眉梢,未解釋。

    林淺淺看着面前的小夥子,他的眼眸和善了許多,脣角也噙起了難得的笑意。

    “那跟姐姐回華城好不好?”

    林翕拍着手,高興的:“好啊好啊。”

    與鄭院長商議過後,林淺淺和傅淮深決定把林翕先帶回華城,再找合適的醫生給他做手術。

    回去了路上,林淺淺很好奇傅淮深跟林翕聊了什麼,他可以那麼聽話的,跟着他們回華城。

    傅淮深高深莫測的挑了下眉,給了林淺淺三個字:“不可說。”

    “傅淮深,我發現你現在特愛裝,你要不想說,就憋肚子裏,我纔不稀罕知道呢。”

    男人笑着攬住了女人的肩,逗她:“真不稀罕?”

    “對啊,不稀罕。”她傲嬌。

    “好吧。”他仰頭躺在調好的座椅上,看了一眼睡着林翕,“不過,林翕現在叫我爸爸,你是林翕的姐姐,你是不是也得叫我聲……爸爸?”

    林淺淺:……

    傅淮深壞壞的指了指自己:“叫爸爸吧。”

    林淺淺擼起袖子就準備要‘乾死’這個賺她便宜沒夠的男人,“傅淮深,你的臉呢?皮呢?”

    “別,別,開個玩笑而已,別激動。”

    他握住自家夫人的拳頭,沒正形的笑着。

    林淺淺哼了一聲,收回自己的‘鐵拳’,“饒你一命。”

    打鬧歸打鬧,玩笑歸玩笑。

    林淺淺想到林翕腦子裏的瘤,心事重重的。

    如果是良性的可以做個手術,但國內手術做不了,還得去國外。

    可是國外人生地也不熟的,要預約個醫生也挺難的。

    傅淮深已經替林淺淺想好了,“林翕的事情,你別管了,手術的事情我來解決。”

    “你找燕醫生幫忙嗎?”她問。

    “他的老師是個外國專家,讓他先問一下,到時,我會帶林翕直接過去。”

    林淺淺心裏的塊石頭落了地,但她也擔心,“鄭院長說林翕的病很有可能會惡化,你說可能性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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