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謊吧。”他貼心的拉開副駕駛的門。
許寧寧沒搭理他,彎身坐了進去。
燕傑上車後,剛要給她系安全帶,許寧寧自己先繫上了,“去哪兒喫啊?新家嗎?”
“對,去新家。”
許寧寧沒多少興致。
要不是燕傑說,趙美芳也在那裏,她是真不樂意去只有兩個人的地方。
不是她排斥他。
是她的心情很複雜。
想接近,又覺得不合適。
不想接近,卻又避免不了他的親熱。
煩,是真的煩。
不知所以,也真的是不知所以。
一路上許寧寧都撐着腦袋在小憩,燕傑有心去拉拉她的小手,也沒敢輕舉妄動。
車子開進園區,他才輕輕的喚醒她,“親愛的,到了。”
許寧寧迷迷登登的揉了揉眼睛,“哦。”
車子停好,她解開安全帶,走了下去,很意外,屋內的燈是滅的。
“你不是說媽來這裏做飯嗎?”
“可能走了吧。”他牽起她的手往裏走。
夕陽已經落下,院子裏的光也暗了下去,屋內都是漆黑一片。
走到門口,他摁了密碼,推開了門,但依然沒有開燈。
許寧寧也看不清,“開關在哪兒呢?”
“別急。”
他牽着她的小手,穩穩當當的往裏走。
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如鑼。
房間裏有他精力佈置的一切,他不知道許寧寧呆會兒看到會是什麼反應。
驚喜?
還是驚嚇?
又或是無感。
“啪”
全屋的燈光亮起,許寧寧應激的眯了眯眼。
偌大的客廳裏全是紅色的玫瑰花瓣,綵帶,氣球,地上,窗臺上,沙發上,甚至茶几上都是。
最觸目的是,牆上“寧寧,我們復婚吧。”六個字。
她看呆了。
似乎也能猜到,他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
“幹嘛?”
“喜歡嗎?爲你準備的。”他生怕許寧寧不理解。
“準備這個幹嘛?”
過於冷靜的媳婦,讓他反倒有些手足無措,“我……”
有些緊張的男人,往自己的口袋裏摸了一下。
許寧寧立馬秒懂,“你不會是要求婚吧?”
燕傑有些失望被一眼破,點了下頭,“嗯。”
這個傻子。
“準備怎麼求啊?”在這裏不動,是等她來教嗎?
男人又摸了摸口袋,把紫色的錦盒摸了出來,在掌心摩挲着,這個動作把許寧寧看迷惑了。
這個傻子不會是,失去主張了吧。
女人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他,忽然,撲通一聲……
臉色漲紅的男人雙膝跪到了許寧寧的面前。
她嚇的趕緊後退了一步,“你幹嘛?”
“寧寧,你嫁給我吧?”伸出的錦盒,緊張的都沒有打開。
許寧寧:????
“你這是求婚啊,還是求籤啊?”沒喫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
能不能提前做做功課,這樣很尷尬的好不好?
男人的額角上直冒汗,一滴滑到眼睛裏,他有些睜不開的揉了揉,搞的眼球充血,跟只兔子似的。
許寧寧特別想笑,但沒好意思,憋的她很難受。
許寧寧也不知道多少克拉,就是覺得巨大。
尤其是在燈光下,那簡直不能只用璀璨來形容。
誠意夠大。
但是求婚,你總得說點什麼吧?
“寧寧,其實,我早就想向你求婚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我也知道這個求婚很簡陋,但你不要誤會,我真的是用了心了,這裏光佈置,我就用了好幾天,我特別用心在做這件事情。”
“這就用心了?”許寧寧忍着笑,逗他。
“我覺得我真的已經百分之二百,三百的用了我的真心了,求婚是兩個人的事情,我不想在大廳廣衆之下,尷尬的又是唱又是跳的,我只想安靜的,甜蜜的,真誠的,求你嫁給我。”
這話說的。
人家大廳廣衆之下求婚的怎麼就不真誠了?
“說完了?”
“沒,沒,還有,我……”燕傑急着去掏口袋,他已經將最重要的話全部寫了下來,他就怕自己一激動不知道說什麼了。
許寧寧真心覺得,掏紙出來念,也是沒誰了。
她的這個求婚,應該可以秒殺所有的求婚,簡直就是尬中之尬。
但是再看一眼男人,他確實很緊張。
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場求婚,大概也是唯一一場。
他會緊張就代表着,他很重視這件事情,重視是因爲愛。
這些,許寧寧都明白。
“寧寧,愛上你,是見色起意,娶了你,是得償所願,離開你,是情非得已,再次求你嫁給我,是我一生所願,我愛你老婆,求你,請你,懇求你,嫁給我吧,我會用我的後半後,還你一個可以託付的人生,我愛你,老婆,嫁給我。”
許寧寧是有點小感動。
如果他不是照着紙念,相信她的感動會是雙倍。
他舉着戒指,就等着許寧寧點頭。
但女人過於理智。
她垂眸看着男人,半晌才慢吞吞的伸出了手,但手伸到一半,她又拾起,撩了下頭髮。
這氣喘的,燕傑差點背過氣去。
“寧寧,你倒是說句話啊。”
“燕醫生,其實吧,你這個求婚……”她嘶了一聲,“……有點尷尬。”
“……”他有點懵逼。
“不過呢,我還挺喜歡的。”許寧寧堅定的把手伸到了燕傑面前,“我同意了。”
鑽戒套到了無名指。
男人激動的掉了淚。
“至於嗎?”許寧寧也是不能理解。
“我怕你,怕你猶豫,怕你不肯信任我,怕你不肯答應我,怕你不肯再次把自己交給我,我怕,很怕……”
其實,許寧寧也的擔心的,怕趙麗不同意,怕日後在生活當中,又回到從前,但她還是堅定的再次選擇了他。
可能就是因爲,她太愛他了吧。
“希望,我們都做最好的我們。”
“等媽出了院,我們就去拍婚紗照,我都想好掛哪兒了。”
他有些興奮,拉着她樓上樓下跑,憧憬着日後幸福的生活。
許寧寧被他搞的有些頭暈,噁心。
“我有點難受。”她說。
“哪裏難受,是不是餓了,我們出去喫,我已經訂了餐廳。”
一陣強烈的嘔吐感,讓許寧寧捂着嘴,跑進了衛生間,噁心是真噁心,但是她什麼東西都沒有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