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哪邊,他都有錯。
“淮深也只是個旁人,我替二位拿不了主意,但我覺得,沒必要打打殺殺的。”
他把目光瞥向了陳果,“你說是嗎,黃夫人。”
陳果被點名,擡眸看了傅淮深一眼。
但也僅限於一眼,便再無其它。
黃啓生心疼陳果被難爲,站出來替她回道,“她被剖腹取子,孩子又因爲醫治不及時死掉了,這是一個母親能接受得了的嗎?你讓她大度寬懷,讓她摒棄前嫌,這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好一個護妻狂魔。
以黃啓生的閱歷,以他的年紀,不應該如此衝動啊。
傅淮深堅持把話題撇給陳果,“黃夫人,孩子沒了可以再要,如果黃爺和雄爺因此提槍開戰,那麼傷的可不止一個人性命,你也不想看到吧?”
陳果垂着眼皮,冷冷清清,如同一縷縹緲的風,淡的像空氣。
她不表態,黃啓生就沒有理由,改變主意。
墨雄站出來說,“不就是一個小崽子,再說了,蘭兒也給他治了,他命短,這誰也怨不了,這樣吧,我讓蘭兒給你道個歉。”
墨雄看向了墨蘭。
墨蘭看在自己父親的面子上,三兩步來到了陳果的面前。
她剛要開口,陳果就淡淡擡起了手指,她目光幽怨的看向了墨蘭……
“當初我也求過你,你何曾放過我?”
墨蘭:……
話很明白。
今天,她就是要報仇,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這樣一來。
箭在弦上。
黃啓生的手下們,紛紛的站在了前面。
墨雄一看情勢不妙,也撥槍相向。
傅淮深和林淺淺也起了身,陳沖和橋子把他倆護在身後,免得被誤傷。
槍戰在所難免。
每個人都膽戰心驚。
屋內狹窄,起了衝突,怕是誰也跑不了。
“淮深,要不,咱們趕緊走吧?”林淺淺握緊了他的手。
傅淮深示意她不要害怕,“門被鎖了,一會兒瞅機會。”
“黃啓生,沒想到你戎馬半生,最後栽在一個小婊子的手裏,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墨雄提槍上膛,一旁的墨蘭也嚴陣以待,誰都不敢掉以輕心,誰也不敢打第一槍。
對峙。
漫長的對峙。
突然,一聲槍響。
兩隊人馬開始混戰。
傅淮深,林淺淺,陳沖和橋子,躲到了離門最近的一處角落裏。
看着子彈飛來飛去的,傅淮深抱緊了林淺淺,“別怕。”
“我們不會給他們陪葬吧?”她是有點怕。
陳沖和橋子也撥出了槍。
傅淮深也從後腰摸了把槍,上膛,時刻準備着突圍。
這種熱鬧,可不是隨便看的,能走,就趕緊走。
陳沖摸着去了門口,他提槍,對着鎖就是一槍。
這一槍在紛飛的槍林彈雨中,並不突兀,也沒人注意。
接連兩槍後,鎖開了。
陳沖衝着傅淮深幾個招了招手。
傅淮深牽着林淺淺的手,摸着牆邊往門口走,橋子斷後。
結果剛走到門口,幾槍槍子就在他們腳下,砰砰的散開。
幾個人嚇的趕緊往牆角躲下。
“這些人都不打算要命了。”橋子看情勢不妙。
正在此時,有服務端着托盤進來送酒。
一推開門,看到槍戰,嚇的酒水散了一地,屁滾尿流的就爬了出去。
本來隔音的房間,外面什麼也不知道,他這一嚷不要緊,門口大開,外面聽到槍聲,客人們紛紛逃竄……
藉着混亂,傅淮深一行人,也跟着逃了出去。
有驚無險。
林淺淺抱住傅淮深,有些後怕。
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走,咱們先回家。”
陳沖開着車子。
一行人,很快離開了現場。
他們離開後,警察也趕到了現場。
至於警察後,現場是什麼樣,他們無從得知。
傅淮深和林淺淺也是到家後,打開電視,才知道的,這場混亂的槍戰下,黃啓生死了,墨蘭也死了。
墨雄僥倖沒死,倉皇的逃回了溫城。
華城的新聞電視臺,連續三天,都在播放槍戰後續的事情。
而處理完黃啓生後事的陳果,憑着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理所當然的坐上了幫派頭把交椅的位置。
但她不確定,會不會有人來搶這個位子。
她也確實沒想過,在這個位子做太久。
黃啓生的死,是她預想的後果,她只覺得對不起他,辜負他,但從未後悔過。
閉眸。
陳果想到了那天的那場惡戰中。
墨家那一幫,雖然人數上不佔優勢,但是在槍戰的過程中,一直是壓着黃啓生在打的。
黃啓生大概是想在她的面前表現一番,顯得有些過於急燥,明明一槍就能打中的,偏偏會走手。
而,墨家父女二人聯手,兩把槍同時對準黃啓生,他應付的很艱難。
但是於陳果來說,黃啓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墨蘭必需要得死。
陳果先是瞅準機會給了墨蘭一槍,但是很遺憾,沒有打重要命的位置,只是打到了胳膊。
她不想放過這個可以殺死墨蘭的機會。
拿了把刀子,趁亂,貼着牆邊,溜到了墨蘭的身後。
第一刀,她扎偏了,刺到了墨蘭的肩。
墨蘭受到襲擊後,揚手就給了陳果一下,把她打倒在地。
但她傷的太重,又是胳膊又是肩膀,讓她有些力不從心。
陳果抄起飛掉的刀子,再次刺向了墨蘭。
這一刀,不偏不倚,所進了墨蘭的胸口。
墨蘭驚恐又愕然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刀,她想去反抗,陳果按着刀柄,用力的往下一壓。
那把長達15公分的刀刃,全部插了進去。
“墨蘭,你沒想到有一天會被我殺死吧?”陳果的臉上,全是墨蘭胸口迸出的血,她猙獰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放過你,你死有餘辜,你該死。”
“陳,陳,陳果,辜負你,你的,是……許知遠,不是……我。”
一口鮮血從墨蘭的口中噴出。
陳果笑了起來,她的眸光中有某種哀怨,有某種不甘心,更有某種狠厲。
“你們,我都不會放過。”
她握着刀柄,把尖刀從墨蘭的胸口拔了出來。
血噴濺而出。
那是墨蘭的血,是她復仇過的證據。
墨蘭死了,是她親手殺死的。
下一個,許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