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還是問問你爸媽吧。”燕傑擺了擺手,往醫生辦公室走。
傅以梵:“乾爹,我爸媽肯定會同意的。”
其實這事,他誰都不用問,自己老婆的命,自己來救,天經地義,無須經過別人的同意。
可是燕傑說了,還是要知會父母。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爲了尊重,他決定回家跟父母說一下這個情況。
在回家之前,他得先把配型做了。
如果他的不合適,他得用最短的時間找到最合適的配型,花多少錢也在所不惜,燕傑的肝是堅決不能用的。
拿到配型結果時,傅以梵深深的鬆了口氣。
他的配型是合適的。
這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喜訊。
拿着單子,他用最短的時間,開車回了傅園。
“爸,媽,小檸就這麼個情況,我決定爲她捐肝,乾爹讓我來問問你的意見,你們沒有意見吧?”
林淺淺看了一眼傅淮深。
傅淮深看了一眼傅以梵。
“決定了?”
傅以梵重重點頭,“我不能讓乾爹這個歲數了,再給小檸割肝,我還年輕,而且她是我的妻子,我爲她捐肝,我心甘情願,我愛她,我不想失去她。”
傅淮深沉默了片刻後,“決定了就去做,你的老婆,你有救治的義務,也要有不離不棄的堅持。”
“爸,媽,謝謝你們的寬容和理解,無論小檸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放棄她,她是我的妻子,一輩子都會是。”傅以梵有些高興過了頭。
林淺淺雖然心裏也是隱隱有些心疼,但,她很欣慰自己的兒子,有這種擔當。
“兒子,你長大了,你有拿主意的權利,我和你爸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做的任何決定。”
“謝謝你們。”傅以梵抱了抱父母,“爸爸,媽媽,有你們真好。”
“傻孩子。”
父母的同意,無疑是給了傅以梵最大的支持和動力。
但燕小檸的情況不容樂觀。
頸椎損傷,讓她陷入了昏迷,而這種昏迷甦醒的時間,是不可預見性的。
現在面臨的問題,除了肝臟要移植外,還有她可能會癱瘓,會成植物人。
燕傑語重心長的,找傅以梵認真的談了燕小檸的情況。
“小檸這次傷的很重,雖然我們都不願意面對,她或許永遠都醒不過的事實,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所以,我還是建議你,好好的考慮一下捐肝的事情。”
傅以梵幾乎沒有考慮,就拒絕了燕傑的好意,“乾爹,我不考慮,肝,我是一定要捐的,無論小檸醒不醒得過來,我都不想放棄她。”
“我知道,我也明白,但是以梵,結婚證的事情,小檸並不知道,你不必太有心理上的壓力,你隨時可以離開,乾爹乾媽都不會怪你,也不會怨你。”
燕傑是醫生,他太明白,燕小檸這種病,惡化起來相當的快。
即便是換了肝,只要她一天不醒過來,永遠沉睡甚至離開,都是有可能的。
傅以梵搖了搖頭,他對燕傑的這種質疑和勸解,很不理解,難道愛情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嗎?
不,他不會放棄他的小姑娘。
哪怕有一天她離開這個世界,也是傅以梵的太太。
“乾爹,你別說了,我不會離開小檸的,這是責任,這更是愛,我愛她,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即便治不好,有她在,我的心是安的,她是我太太,我們的婚戒是就是最好的證明。”
傅以梵摸着無名指上的戒指。
除了被博亞國女王抓起來,他的婚戒被強行摘掉後,他從未摘下來過。
婚戒上有燕小檸的名字,吾愛小檸,不離不棄。
燕傑沒再說什麼。
年輕人自然有年輕人的血氣,可是這種血氣和愛情,會被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看不到希望,消磨乾淨。
或許那時,他可以把女兒接到身邊。
他生的,他負責照顧她的一生。
雖然燕小檸一直昏迷,但是換肝的手術還是要做。
奇怪的是,燕傑做了幾十年的醫生,頭一次見到異體肝臟不排異。
燕小檸的身體,似乎很歡迎這外來的肝臟,手術和後期的觀察以及指標,好到無法想像。
半個月後,燕傑拿着助手送來的單子,看着上面的數據,很是欣慰。
“沒想到,竟然一直這麼好。”他訝然中,透着一絲希望。
助手也跟着點了下頭,“我覺得小檸的身體很堅強,醒來指日可待。”
“希望吧。”她已經沉睡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許寧寧不放心,天天在醫院裏照顧着,寸步不離。
“燕老師,我看師孃她挺累的了,要不,您勸勸她回家睡一覺吧,有傅先生在這裏照顧就好,畢竟他年輕,要不師孃真的會撐不住,會把身體搞垮的。”
助手的擔憂,燕傑也是看在眼裏。
但是他太理解,一個當媽的心情了。
她哪裏捨得離開半步啊。
“我會勸勸她的。”
“嗯,那我先去工作了。”
放好單子,燕傑又看了燕小檸的片子,記錄了一些變化後,這才合起本子,去了病房。
這些日子,除了許寧寧夜以繼日的呆在醫院裏。
傅以梵也是沒怎麼合過眼。
這樣下去,都得熬倒。
“寧寧。”燕傑輕輕的拍了拍,撐着腦袋在休憩的女人。
許寧寧緩緩的掀起眼皮,看向他,“嗯?”
“我送你回去好好的睡一覺,這有以梵還有我呢,你不用擔心小檸的情況。”
許寧寧淺淺的搖了搖頭,“我不想離開,我怕……”
“別怕,她目前來說,還沒有生命危險,我剛剛看了她的各項指標,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會醒過來的,一定會的。”
許寧寧眼眶一酸,又拼命的把眼淚嚥了下去,“真的嗎?你別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走吧,我先送你回去。”燕傑看到了,同樣精神萎靡的傅以梵,“以梵啊,你先去那邊上的小牀上休息一會兒,睡一覺,我回來叫你。”
“不用,乾爹,我不困。”傅以梵起身送人。
“不困也要睡一會兒。”燕傑命令似的口氣。
傅以梵聽話點頭,“知道了,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