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我是說,萬一小檸將來好不了了,以梵也願意陪着她天長地久,這依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啊。”
燕傑覺得傅淮深的想法過於理想化。
他不是醫生,他根本不知道燕小檸的身體有很多的禁忌。
“所以,你願意,讓以梵一輩子當和尚,一輩子做不了爸爸?”
這話,很沉重,傅淮深沒有想過。
但如果他自己選擇了,那他這個當爹的,肯定是會無條件支持。
“如果他自己願意,我沒有意見。”
燕傑冷哼一聲,“你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腰疼,你給治啊?”誰說他不腰疼。
“哼。”
“你哼什麼哼?”傅淮深勾起燕傑的肩,“我說,咱倆就別鬧彆扭了,放心把路交給孩子們,他們會走好每一步的。”
“我家是女兒。”燕傑瞪着他說。
感情這事上,他們這些大男人,哪個不是被女人拿的死死的。
男人是卑微的,不惺惺相惜也就罷了。
也不至於,相互攻擊吧。
傅淮深:“兒子還不如女兒。”
大人的顧慮,絲毫沒有影響傅以梵的心情。
他現在一心只想着,陪燕小檸去國外治療。
安排好了工作的事情,包了專機,兩人一同起程去m國。
m國有全世界最頂尖的醫療資源,他相信,只要持之以衡,燕小檸重新站起來,沒有問題。
去到國外的燕小檸,心情一直不好。
身體不能動,喫喝拉撒都得專人照顧。
雖然這個專人是傅以梵,但她從心理上還是接受不了。
“要不,你僱個護工吧。”她說。
傅以梵以爲哪裏沒做到燕小檸的心裏去,“我哪裏沒做好嗎?”
“不是,就是……彆扭。”她很不習慣。
傅以梵笑了笑,“彆扭什麼,你哪兒我沒見過,如果覺得彆扭,你就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她也想啊。
可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你說我這個廢人……當初你就不應該給我換肝,換了也沒用,廢物一個。”燕小檸很消極的說。
傅以梵不允許她有自暴自棄的想法,“不許這樣說,你會好起來的,我們一起加油。”
“我……真有能好嗎?”
“能。”他的答案無比肯定。
四季交替,時光荏苒。
如白駒過隙般的時光,在人們不經意間,已經一閃而過。
康復的日子是艱難的。
從每天汗水浸透衣背,到可以被機器帶着擺臂,邁腿,燕小檸表現了超呼常人的忍耐力和康復欲。
從傅以梵陪伴她的這一年多的時間來,她深刻的體會到了他的良苦用心和不容易。
她必需讓自己好起來,纔不會成爲別的負擔。
看着評估單上,燕小檸一點點的進步,傅以梵覺得日子都是美好的。
從遍地的蕭瑟,再到春機盎然。
她終於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可以走,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做任何的動作。
她康復了,用了700多個日夜。
傅以梵比她還要激動,抱着她,緊緊的,“你終於好了,太好了,小檸你太棒了。”
男人的淚水從領口滴進她的脖子,燕小檸也緊緊的擁住了他。
“以梵哥,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根本不可能康復,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他捧着她的臉,在她的脣,重重的親吻了一下,“是你自己夠努力。”
“我們回家吧,我想家了。”
“好,回家。”
接機的現場,還是比較壯觀的。
傅家人四口,燕家四口,舉着條幅,佔了接機口的三分之二的位置。
“歡迎大美女燕小檸康復回家。”
看着這讓人尷尬的條幅,燕小檸恨不得鑽到傅以梵的懷裏,“這也太尷尬了吧。”
傅以梵攬着她的肩,一邊走一邊笑,“可能他們也沒什麼詞可想。”
“這條幅肯定是以枘做的。”只有他才能想出這種沒有水平的東西。
傅以枘看到兩個人出來,把條幅丟給燕雋和燕洵,翻過護欄,就跑了過去,一把把燕小檸抱進了懷裏。
“你終於好了,我都快想死你了,兩年了,你終於變回從前的你了。”
傅以枘眼眶紅的直掉淚。
燕小檸看他這丟人的樣子,跟着也酸了鼻頭,“哎呀,多大個人了,還哭成這樣,丟死了。”
“兩年了,我爸媽不讓我去看你,我都不知道你變成什麼樣了。”傅以枘從上到下的仔仔細細的把燕小檸看了個遍,“還好,你沒變,不,不,是變得更漂亮了。”
燕小檸伸手捏了捏傅以枘的腮,“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說話。”
傅以枘傻笑着,從傅以梵的手裏接過行李車,“哥,我來推行李車。”
燕小檸跟傅家人一一的抱了抱,最後投進了燕傑的懷裏,“爸,我好了。”
“好了好,好了好啊。”
在這兩年裏,燕傑幾乎每天一個電話,關注着燕小檸身體的動向。
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終於成健康的了。
抱完燕傑,燕小檸又投進了許寧寧的懷裏,“媽,我好想你啊。”
“媽媽也想你,但是你爸不讓我去看你,說我會受不了。”許寧寧一陣哽咽,“媽,可擔心你了。”
“以梵哥把我照顧的很好。”燕小檸握着傅以梵的手說。
許寧寧很讚賞的點了下頭,“以梵,你辛苦了。”
“我的辛苦不值一提,小檸重生了,是大家最高興的事情。”
燕雋和燕洵兩兄弟過來求抱抱,被燕小檸嫌棄,“媽怕見了我傷心,你們也怕嗎?沒良心的,離我們那麼近,也不說去看看你姐。”
燕雋和燕洵一臉委屈的解釋,“我們可沒有不想去,是爸他不讓去的。”
“那你們不會偷偷的。”
“姐,我和燕雋那膽子,你覺得我們敢嗎?要是被爸發現了,那我們兩個的生活費沒有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姐,你得理解啊。”燕洵可憐巴巴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