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梵連忙起身,走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王恆說你要的資料,我就給送過來了……”燕小檸的眸光,特意在女人的面上停頓了那麼幾秒後,又移到了傅以梵的面上,“……怎麼?我來的不是時候?”
“不會。”他牽起她的手,爲女人介紹,“這位是跟咱們公司合作的姚夢經理,這位是我太太燕小檸。”
姚夢微笑着挑了一下眉梢,微微有些訝異,“原來是傅太太,你好。”
“原來是公司的客戶啊,不知道姚經理落在我先生車裏的耳環找到了嗎?”燕小檸火藥味很濃。
姚夢也沒想到,她會冷不丁的提及這個,她甚至沒想到,燕小檸會知道耳環的事情。
錯愕又有點尷尬的扯了一下脣,“傅太太您不要誤會,都怪我太粗心大意,我跟傅總只是工作關係。”
“我有說你們有別的關係嗎?”燕小檸給了她一抹戲謔的表情。
姚夢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那個,傅總,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聊吧,我先回去了。”
“好。”
送走姚夢,傅以梵寵溺的揉了揉燕小檸的小腦袋,道,“那枚耳環,已經還給她了,是王恆開我的車接她時,她落到車裏的。”
“你這算是解釋嗎?”
“當然。”
“你不覺得,她別有用心嗎?”燕小檸認真的盯着男人的眼睛,“還是說,她的心思,你已然讀懂?”
“你想多了。”他笑着搖頭。
“我想多了?”燕小檸憋不住氣的看向男人,“有什麼工作非得這麼晚了才能聊?怪不得,每天加班,有美女陪着,是捨不得回家。”
傅以梵知道燕小檸愛胡思亂想,耐心解釋道,“今天是剛好開完會,才就合作事宜聊了一下,哪有那麼多的美女陪。”
“顯然,在公司裏比在家裏有趣多了。”她冷冷的說。
“最近工作是有點多,我答應你,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他伸手圈住她的腰,想抱抱她,被她一把推開,“我不需要。”
“又生氣了?”
“你有大把的時間用來工作,我算什麼?工作比我重要,應酬也比我重要,我只你是沒有工作時的消遣?”
傅以梵看着面前的女人,愧疚又心疼,他是想着用更多的時間來陪她的。
可是現實中,他需要處理的工作太多了。
“小檸,對不起,這段時間太忙了,我……”
“傅以梵,我需要的是一個丈夫,而不是一個工作機器,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我要過一輩子的日子。”
燕小檸的情緒很容易失控。
她的抑鬱症,會讓她想拋棄掉整個世界。
“小檸,別這樣。”他想抱抱她,安撫她的情緒。
燕小檸有些抓狂的拒絕他的接近,“別碰我,傅以梵,我覺得你真的很讓噁心。”
“我……”他不明白燕小檸到底是怎麼了,眼前的女人變得陌生,陌生到他覺得她像變了個一個人,“……你別這樣。”
“離婚吧。”燕小檸再次提及這個話題。
傅以梵也不說話,就那麼看着她。
“非要這樣嗎?”他有些無能爲力。
燕小檸一下衝到了窗戶那兒,“不離的話,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別,你別衝動。”傅以梵被這燕小檸突如其來的動作,打的措手不及。
“離婚。”
“好,我答應你,你乖乖的,別亂動。”
燕小檸哭了,她像個被全世界拋棄了的孩子。
她孤獨,脆弱,敏感,不知所措。
傅以梵把她抱在懷裏,深深的嘆息了一口。
這到底是怎麼了。
本以爲燕小檸冷靜下來,可以好好聊聊的傅以梵,發現根本與她溝通不了。
她要麼就不說話,說話就兩個字,離婚。
他想讓她冷靜一下,再好好的說服她不要離婚,結果換來的就是燕小檸的割腕自殺。
因爲這事,傅淮深狠狠的摑了傅以梵一個巴掌。
“你就這麼照顧小檸的?你到底做了什麼,讓她有了輕生的念頭?你這個老公到底是幹什麼喫的?”
“好好的一個小丫頭,交到你手上,說什麼也要跟你離婚,你都沒有反思嗎?”
“你讓我怎麼跟你乾爹乾媽交待,人家捧在手心上的寶貝,被你給弄的自殺了,你可真給我長臉。”傅以梵沒法解釋。
他垂着腦袋,由着自己的父親教訓。
喬唯得知燕小檸出事,也急慌慌的來到醫院,她知道早晚要出事,沒想到這麼快。
她跟病房外的男人說了一些燕小檸的近況。
“小檸患有很嚴重的抑鬱症,即便這次搶救回來,難保沒有下次,她有心結,這心結如果沒有得到釋放和疏解,她不會好的。”
燕小檸有抑鬱症這事,傅以梵並不清楚。
他震驚於他對她身體的疏忽,自責又心疼,“她沒跟我說過,她有病這事。”
“傅先生,我知道你很愛小檸,小檸也很愛你,我也很希望你們能白頭到老,可是,小檸的心事太重了,這種情況下,更不可能懷孕,我覺得不如你們就……”
喬唯想說的是,不如就先離婚吧,等燕小檸身體好了,再重新追回來。
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話,她又覺得說不出口。
傅以梵明白她的意思,陷入了沉思當中。
此時此刻,他也動搖了,或許離婚是解救燕小檸唯一的方式。
燕小檸被發現的及時,撿回了一條命,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神渙散,精神萎靡。
傅以梵來到她的牀邊,垂眸看着這張毫無生氣的臉,萬般不捨,他也只能做出選擇。
“小檸,我同意了,咱們……離婚。”
燕小檸的瞳孔微微動了一下,她緩緩的轉過頭來,看向了傅以梵,不知道是因爲高興而有的眼淚,還是因爲祭奠了自己的愛情,她哭的一踏糊塗。
最終她給了他兩個字,“謝謝。”
離婚手續辦的很順利,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燕小檸以爲自己會解脫,然而,並沒有。
她有些落寞,有些悲傷,有些遺憾,還有些不捨的和傅以梵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