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
他甚至聽不懂。
他沒覺得戀愛是一件費神耗力的事情。
戀愛應該是美好的,有事時,各幹各的,沒事時,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的。
這不就是愛情嗎?
“你受過傷害,我能理解,我也沒有歧視你,我也沒有輕看你,我也沒有說什麼的,你有要求可以提,有問題,我們可以解決的。”
“不是這樣的。”
宋芷言發現跟傅以枘說不通。
說到底,他們根本就沒有同頻。
“那到底是怎樣的?你不喜歡我?”他疑惑的望着她。
宋芷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種問題,半晌,她咬脣道,“可能吧。”
他笑了,笑的有點苦,“原來是沒看上我。”
“你可以這麼理解。”
“這樣吧。”既然不談感情,那就談談錢,傅以枘從懷裏拿出一張卡,遞給宋芷言,“這算是我對那晚的……抱歉吧。”
“你當我是什麼了?咱們各取所需,也就互不相欠。”她不接受這種侮辱。
“如果你把錢收了,或許我會好受一些,畢竟在這種事情上,女人是要喫虧一點的。”他說的很認真。
他在花錢買安心。
而宋芷言還是搖頭,把卡推了回去,“我並沒覺得喫虧,錢,你還是收回去。”
看女人執意。
傅以枘沒再勉強。
“那……如果你哪天有難處了,還可以來找我。”算是他的虧欠彌補。
“謝謝,但我覺得,應該不會有這一天。”
好吧。
傅以枘發動了車子,“那我把你安全送回家,我們就……一別兩寬。”
“謝謝。”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
傅以枘把宋芷言送到家後,就走了。
她以爲自己不會難過的。
畢竟,自己在心裏已經開導過自己無數次了。
可是心口那個地方,還是隱隱的,被攥的有些難過。
又沒有感情的,不過是滾了一次牀單而已嘛。
她深深的呼吸了兩口。
雪已經下的很大了。
宋芷言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看着,那兩道車輪痕跡,慢慢的被雪填平,與地面融爲一體,
直到她的頭髮,肩頭,都落了厚厚的一層雪。
她才眨了眨泛酸的眸子,轉身往家走。
開着車子離開的男人,心情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給自己的發小代思行打了個電話,約到了正熱鬧的酒吧。
傅以枘不是個愛喝酒的人。
能約在酒吧這種地方見面,八成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做爲傅以枘二十多年發小,代思行心裏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克服了重重困難,冒着大雪封門惡劣天氣,還是跟傅以枘接上了頭。
“你說你什麼時候煩不行,這大下雪天的,說說吧,怎麼了?”
代思行抖了抖頭髮上的雪,又把外套脫下來,撂到了一旁。
“我記得你上次煩的想喝酒,還是因爲自己的大哥喜歡上了小檸那事吧?”代思行一分析,覺得這事,肯定還得是跟女人有關,“你不會是……”
“呸。我跟小檸可沒你想的那些狗血事情,她現在是我大嫂,都給我哥生了四個孩子了,你少胡思亂想的。”
傅以枘瞪了代思行一眼。
代思行委屈巴巴的,“我也沒說你跟小檸啊,我是說,你這麼煩,肯定是跟女人有關?不會是交新女朋友了吧?”
“舊女友我也沒有,哪來的新女友。”人家看不上他,這真是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代思行摟住傅以枘的肩,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在哥們面前,就別硬挺着了,說說吧,哪個女人,這麼厲害,可以超越燕小檸,讓你第二次煩到喝酒。”
“去,去,去。”
“讓我猜猜。”
代思行摸着下巴,站在男人的立場上,“不會是跟人家滾牀單,沒讓人家滿意吧以?身體不行了?持久力不行?還是前戲不夠?”
“你給我滾一邊子去。”聽着就煩。
“那我再猜猜……”
傅以枘不耐煩的推開代思行,“猜個屁。”
他仰頭灌了自己一口酒,有點辣喉嚨。
“不讓我猜,你倒是自己說啊,這外面大雪紛飛,我這可是千里送溫暖來的。”最起碼,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傅以枘又喝了幾口酒。
半晌,才動脣道:“我是跟一個女人睡了,她離過婚,比我大幾歲,我想對她負責,人家不稀罕,壓根沒看上我,我覺得……很沒面子。”
代思行哦了一聲。
傷自尊了。
“你看,你這就單純了吧,她說沒看上你,你就信啊?女人是精神支配肉體,她沒看上你跟你滾牀單?雖然離過婚,但應該也是個良家婦女吧,隨便就跟你上牀了?”
傅以枘哂笑,“她說,各取所需,我活還不錯。”
“看上你的肉體了?”代思行往傅以枘硬綁綁的胳膊上打了兩下,“你別說,你這副身子,我也饞。”
“代思行,你能不能別這麼賤。”真想一拳杵死他。
代思行嘿嘿笑了兩聲:“我的意思是,女人喜歡身材好的男人,不跟男人喜歡身材好的女人,一個道理嗎,這很正常。”
“正常個屁。”
“我知道。”他重新摟上傅以枘的肩,“你現在不就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喜歡你嗎?”
傅以枘無語搖頭,這個答案他已經有了。
人家已經清清楚楚的告訴過他了,她不喜歡他。
“她不喜歡我。”
“女人嘛,通常說的是反話,那,那,那,以哥們情場打滾十幾年的經驗來說,你八成是幹什麼傷人心的事情了。”
代思行摸着下巴,很認真替傅以枘的分析着。
傅以枘沒覺得自己幹過傷人心的事情。
他哪來的機會幹傷她心的事情。
那晚過後,見過兩面,每次都不歡而散。
他倒想傷她心啊,人家可不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