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枘,這個死結我幫你解不開,不如我們……還是……分開吧。”
這次,她很認真。
“就因爲姜煙懷孕了?”
宋芷言:“姜煙懷孕這事,難道不是大事嗎?且不說你還愛不愛她,那孩子生下來是姓傅的,你應該知道,這個孩子一降生,你和姜煙就會扯上一層關係。”
這是她不願承受的結果。
事到如今,她和傅以枘分開是最好的結局。
“我保證,不會跟她扯上關係,我也保證,不會影響到我們未來孩子的一切權利。”他不想分手。
他和宋芷言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他已經做好了跟她過一輩子的打算,他不想分開。
“這個現實嗎?”宋芷言無奈且痛苦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以枘,可能是我們真的是有緣無份吧,不過,上天給過我們相愛的過程了不是嗎?分開也不遺憾的。”
“芷言……”
“以枘,你聽我說,無論你會不會跟姜煙復婚,孩子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我都會祝福你的,我們……”
傅以枘把宋芷言抱進了懷裏,“誰稀罕你的祝福,我想要的是你。”
這話讓宋芷言的心口扯的生疼。
她何嘗沒有做過要跟他一輩子的打算。
可是……
宋芷言輕輕的拍了拍傅以枘的背,“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們都有能力承受一段不完美的愛情,不是嗎?”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他低低的在她的頸窩裏呢喃。
宋芷言也難過的要死,“我真的沒法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簡單慣了,以枘,你要相信,做出這個決定,我也是剝皮剔骨,不如就這樣吧。”
男人笑了,很澀很苦,“真的要放開我的手?”
“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的。”她笑着,像盛開的罌粟花,很美,又很讓人感傷。
傅以枘對幸福的憧憬,在這一刻,化爲烏有。
他能理解宋芷言的心情。
他是過錯方,他不應該拉着她往深淵裏走。
離開吧。
她有權利尋找更美好的生活。
而他註定是要在黑暗中。
“朋友?”他笑了,笑的苦澀。
“以枘……”
他放開了她,就像放掉自己一半的生命一般。
傅以枘離開時,深深的吻了宋芷言的脣,他最後一次的擁抱,似乎想融進骨血裏。
再多的不捨,也要微笑着揮手告別。
她知道的,這一別或許就是一輩子不會再見面了。
老天爺真是會捉弄人。
她想,這輩子,或許不會再結婚了。
宋芷言沒有自己想像的堅強。
她病了。
這病來勢洶洶。
醫生說,她是因爲傷心過度,免疫力低下,而導致的身體病變。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病。
查不出具體的病症,就是每天吐,流鼻血,脫髮,半個月的時間,她瘦了十幾斤。
本來就不胖的人,更是弱不經風。
“你說,提出分手的是你,生病的還是你,早知道這樣,不如不分開了多好。”
宋芷言虛弱的笑了笑:“長痛不如短痛。”
“你也沒想到,其實,你對傅以枘的愛,會這麼的深重吧?”陳虞把衝好的藥劑,遞到脣邊吹了吹,遞給了宋芷言,“分手哪有想像的那麼輕鬆,越是相處久了,越是要自己半條命。”
宋芷言接過藥水,苦笑:“不分開能怎樣呢?我一個連親媽都不知道該怎麼當的人,突然就成了個後媽,我真的……”
她仰頭把藥水灌進了喉嚨。
很苦,很澀,有點反胃。
陳虞趕緊把白水遞給她,“喝點水壓壓。”
宋芷言的胃也出問題了,在醫院裏住了有二十幾天了,瘦個跟個骷髏似的。
陳虞看着她那凹進去的小臉,越發的心疼:“你的胃養好後啊,可得好好的喫飯,把身體搞好,知道嗎?”
“我這胃病也是老毛病了,沒想到復發。”
“心情不好,自然是哪哪都不好受。”陳虞接過杯子,放到一旁,“分了就分了吧,別想太多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
傅茉一拎着大包小包的營養品,走了進來。
看到傅茉一,宋芷言眼眶一熱,“你怎麼來了?”
傅茉一的身子很重了,陳虞趕緊上前扶了一把,“不是跟你說別過來了嗎?你就是不聽話。”
“芷言病了,我不過來看看,能放心嗎?”
傅茉一把東西遞給陳虞,她便收好,放到了一旁。
宋芷言拉着傅茉一的手,眼眶裏眼淚一直在打轉,看的傅茉一難受,“傻丫頭,不就是分個手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以枘他……最近怎麼樣啊?”她還挺擔心他的。
“跟我哥一起出差去了,我有些日子沒見了,我哥會看好他的。”傅茉一示意宋芷言不要擔心。
陳虞聽的生氣,自己病成這樣,還關心別人,“你啊,就管好你自己吧,他一個大男人,還能怎樣?男人生性都是涼薄的。”
“這件事情,我們兩個人都是受害者,我希望他好好的。”宋芷言聲音小小的,有氣無力的。
傅茉一輕嘆了一口:“姜煙躲起來了,看來是想等着孩子出生了,再露頭。”
“孩子是她懷的,去或是留,都由她說了算,最可氣的就是,她明知道懷孕了怎麼不早說,芷言和傅以枘都快結婚了,她大着肚子出來了,這不是害人嗎?”
陳虞越說越氣,要是姜煙在現場,她恨不得給她幾個大耳瓜子。
宋芷言沒說話,垂着腦袋,精神萎靡。
沒一會兒就睡了。
傅茉一把陳虞拉到病房外,問宋芷言的情況,“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怎麼這麼長時間了,不見起色?”
“病倒也沒有病,醫生說她是免疫力低下,最近這不是胃也出毛病了,還得養些日子。”
傅茉一唏噓了一口,“你好好的照顧她,多開導開導她,既然分手了,就好好的往前看,好男人有的是。”
“一時半會兒的,她哪能走出來啊。”
陳虞從病房的玻璃上,看了一眼病牀上睡着的女人,“你說,如果她接受了姜煙那個孩子的存在,會不會就不這麼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