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枘來到宋家,要帶宋芷言去挑婚紗照。
宋芷言歡快的出了門。
其實攝影師有把底片發到她的郵箱裏。
人家影樓也是可以上門服務。
但是宋芷言請了婚假,在家裏實在是太無聊了。
提前跟傅以枘說了要親自過去挑選照片的事情。
這不,他今天就來接她了。
郵箱裏的照片,她覺得哪張都好看。
左右搖擺,又不能都要,正好,讓傅以枘做決定。
“咱們要選多少張?”她問他。
傅以枘也不知道,寵溺的說,“如果喜歡的話,都可以留下。”
“那不行,那太多了,那我們就留個幾百張吧。”她說。
傅以枘沒的意見:“聽你的。”
影樓很大,上下三層。
攝影助理特意把電腦,放到了一樓落地窗邊的陽光下,陪着宋芷言挑選。
“傅太太,這張可以做個大落地的,長拖尾很漂亮。”
宋芷言點頭,“備選。”
攝影助理,點擊鼠標,落到了分好類的文件夾裏,“好的傅太太。”
傅以枘對婚紗照沒有意見。
他就是個陪襯,只要她美美的,他怎麼醜都無所謂。
宋芷言很認真的在挑。
傅以枘悠然的抱着她,當她的軍師。
突然,有個小孩子扒着窗戶往裏看。
三個人一同看了過去。
“這是哪來的小朋友啊。傅先生,傅太太,您先挑着,我出去看一眼。”
攝像助理起身往外走。
宋芷言看了小女孩一眼,便認出了她。
這不是張天揚的那個女兒嗎?
這個孩子怎麼穿着這麼髒的衣服,張天揚是斷了條腿,但又沒死,怎麼把孩子弄成這樣子。
小女孩的的目光落在宋芷言面前的慕斯蛋糕上面。
她不停的嚥唾沫,看起來是又饞又餓。
攝影助理在外面跟小女孩說話。
說了些什麼裏面的人聽不見。
但小女孩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塊蛋糕。
宋芷言往外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張天揚的影子,這孩子不會是走丟了吧。
宋芷言也起身走了出去。
小女孩看到她走過來,好像是認出了她,步子不由的往後退了兩步。
攝像助理對着宋芷言說:“我看了一眼周圍也沒有大人,這小姑娘也不說話,也問不出什麼,萬一是哪家走丟的孩子,家長不得急壞了。”
宋芷言走到小女孩的面前,叫她的名字:“你是不是俏俏?”
小女孩有了反應,她想跑,被宋芷言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胳膊。
“別跑。”
“傅太太,你認識這個小姑娘啊?”攝像助理也很詫異。
宋芷言抓着小女孩,小女孩逃脫不了,張口就要去咬她的手,“你要敢咬我,我就不給你喫蛋糕。”
小女孩立馬收住了張開的嘴。
她好像很餓的樣子,又咽了咽口水,“我想喫……蛋糕。”
“想蛋糕就得聽話,你聽話嗎?”
小女孩點頭,“嗯。”
宋芷言牽起她的手,往影樓裏走。
傅以枘第一次見這個小姑娘。
“她誰啊?”
宋芷言讓小女孩乖乖坐好,這才把蛋糕遞給她,“慢點喫,知道嗎?”
“知道了。”
做完這一切,她纔跟傅以枘解釋這個小女孩的身世。
“她是張天揚和那個伍娟的女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人在外面。”
“嗯。”
“那你前夫,人呢?”
“不知道啊,一會兒等她喫完了,問問她。”宋芷言說。
小女孩喫的狼吞虎嚥。
攝影助理給她拿了並水,她一口氣喝了半瓶。
看情況,這餓了可不是一頓半頓。
“俏俏,你爸呢?”宋芷言問她。
小女孩抿着嘴,看起來很不想說話的樣子。
宋芷言又端過一盤草莓,“你要是認真的回答阿姨的話,阿姨就給你喫草莓,要不要喫?”
小女孩忙不迭的點頭,“嗯。”
“你爸呢?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面?”
小女孩緩緩的垂下了腦袋,“我爸他……死了。”
死了?
宋芷言愕然。
傅以枘亦是。
“你爸……怎麼死的?”
小女孩年紀小也講不清楚,她只知道,他的腿沒了後,他就一直在生病。
可是病一直也不好。
後來,他就被推走了。
醫生告訴她,他爸爸死了。
她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爸死了,你媽怎麼沒接你回去?你這是在外面……流浪嗎?”
眼前的小女孩,讓在座的幾個人,都心生憐憫。
小女孩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媽媽去哪兒了。”
“那你晚上住哪兒啊?”
小女孩指向了窗外面的那遠處的大橋:“就在那橋下面。”
大家都向外望去。
那一座爛尾的大橋,橋下寄生的,都是些上了歲數的流浪漢。
這麼一個小姑娘,真的很難想像,在那種環境是怎麼生存的。
“你得去找你媽媽,她得把你養大啊。”
這種媽也是天下難尋。
自己的骨肉就這麼扔了。
晚上不做惡夢嗎?
“我找不到她。”小姑娘接過宋芷言手裏的水果盤。
一口一個的喫起了草莓。
宋芷言看了傅以枘一眼,“這可怎麼辦啊。”
“不行就送福利院吧,在外面再遇到黑心的人犯子,打斷腿,挖隻眼的去做乞討兒,可就壞了。”
傅以枘拿出手機,給當地的福利院打了個電話。
人家答應馬上過來看看。
宋芷言給小女孩,遞了紙巾:“慢點喫,一會兒有人來接你,你以後就不用住橋洞了。”
“是媽媽嗎?”小女孩眨着大大的眼睛問。
宋芷言淺淺的搖了搖頭,“是一些好心人。”
“哦。”
總歸是小孩子。
沒有太多的思考能力。
更沒有太多抵禦這個社會不公的能力。
一個小時後。
福利院的人來了。
宋芷言叫起趴在她腿上睡覺的小女孩,“有人來接你了。”
小女孩揉着眼睛坐起身來,看着四個男人站在她面前。
她害怕的抱住了宋芷言。
“傅先生,傅太太,這個小姑娘交給我們吧。”說話是福利院的副院長。
宋芷言點頭,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別怕,他們是好人。”
“你是俏俏吧,跟我走吧,以後就有地方喫飯,也有地方睡覺了。”
副院長儘量把和善的一面展現出來。
就是怕小姑娘害怕。
但是小女孩還是怕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