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尖叫過後,卡座周邊立時圍了一圈人。
厲鎮羽撥開人羣,就看到肖寧一臉的怒色站在那兒,右手捏着一個空酒杯。
她對面的卡座,坐了一個狼藉不堪,大腹便便的油膩男。
他的身上,被灑滿了腥紅的酒漬,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厲鎮羽走到肖寧身邊,見她沒受什麼傷,緊繃的一顆心放鬆了下來。
這邊出現變故,厲謙也趕了過來,惡狠狠的瞪了惹是生非的肖寧一眼,問道,“怎麼回事?”
厲冷鋒和厲冷月兄妹倆站在一旁圍觀,沒有上前參與調解。
厲冷月視線定格在肖寧身上,問厲冷鋒,“她就是讓厲鎮羽心甘情願當接盤俠的女人?”
厲冷鋒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透着幾分猥瑣,“身材不錯,便宜那臭小子了。”
厲冷月手指勾起一抹栗色的捲髮,繞在指尖漫不經心的把玩着,看到厲冷鋒直勾勾的盯着肖寧,眼底浮現出一抹算計。
“怎麼,哥,你對人家有意思?”
在厲冷月面前,厲冷鋒毫不掩飾垂涎之意,“可惜,她身旁有個厲鎮羽。”
厲鎮羽發起狠來,沒人敢招惹他。
厲冷月笑了笑,沒再接話。
事故現場。
中年油膩男惡人先告狀,指着肖寧歪曲事實,“她勾引我不成,就惱羞成怒,拿酒潑我。”
“你胡說。明明是你先對我動手動腳……”肖寧否認。
話說到一半,就被厲謙打斷,厲謙指着肖寧命令道,“你,給張總道歉。”
此話一出,厲謙是擺明了,不分青紅皁白就選擇了站在中年油膩男這一邊。
無論肖寧說什麼,他不會聽,也不會信。
周圍的賓客,指指點點的目光落在肖寧身上,紛紛等着她的笑話。
肖寧小臉一片冷色,背脊挺的筆直,“我沒有錯,憑什麼給他道歉?要道歉,也是他給我道歉,是他管不住自己的手在先。”
見肖寧不識好歹,厲謙怒了。
中年油膩男掌管的公司,和厲氏集團有深度的合作關係,厲謙不想得罪他,因此說什麼都得讓肖寧低頭認錯。
“你說張總對你動手動腳,現場這麼多人,你問問,他們哪一個看見了?”
酒會的賓客,除了厲鎮羽,都是厲謙親自邀請的,即便看到了,也不會給肖寧作證,大家紛紛搖頭,說沒有看到。
肖寧默了一瞬。
厲謙以爲她妥協了,正要再說些什麼,肖寧忽然開口,“人可以做假證,但攝像頭不會,把監控調出來,誰是誰非,不就一目瞭然了。”
一旦調出攝像頭,局面就會對中年油膩男不利。
厲謙沒傻到要照做的地步,“這裏沒安攝像頭。”
看到厲謙睜着眼睛撒謊,肖寧忍不住笑了。
即便這樣,想讓她背這個黑鍋,休想。
事已至此,周圍的賓客也開始勸肖寧,“小姑娘,就兩句話而已,說說出來你好大家也好,這麼僵持下去,這酒會還辦不辦了?”
肖寧倔強的抿着脣,沒有吱聲。
她沒做過,就絕不會道歉。
一直沒說話的厲鎮羽,看到肖寧高傲的仰着頭,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樣,不由多看了她兩眼,“他哪隻手碰了你?”
厲鎮羽耐着性子重複了一遍。
肖寧這次回神了,回答道,“兩隻手都有,但我沒讓他碰到。”說後面半句話時,肖寧有那麼一絲絲小驕傲。
厲鎮羽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肖寧肩上。
隨後,把襯衫的袖口挽至胳膊肘處,一步一步朝中年油膩男走去。
厲鎮羽眼神凌厲,帶着一股殺氣,中年油膩男觸及到他的眼神,登時打了個寒顫,話都說不利索了,“厲鎮羽,你想幹什麼?”
卡座挨着的位置,是擺放着供客人享用高點的吧檯。
厲鎮羽經過時,鬆了鬆領帶,隨手從吧檯上拿了一把切甜品用的叉子,
厲謙也意識到不妙,大聲呵斥道,“厲鎮羽,你給我住手。”
然而,遲了。
鋼叉準確無誤的扎進中年油膩男的左手腕,只露出一截尾部在外面,屋頂的水晶燈照過去,閃爍着逼人的寒光。
中年油膩男後知後覺的發出慘叫聲,右手痛苦苦的捂着手腕。
這還不夠。
厲鎮羽抓住叉子的尾部,硬生生的拽了出來,帶起皮肉,鮮血瞬着叉子一滴一滴滑落。
圍觀了這一幕的賓客,不由倒抽一口冷氣,見識了厲鎮羽的狠厲,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爲中年油膩男求情。
中年油膩男痛極,瞳孔整的很大。
他眼睜睜的看着,厲鎮羽把抽出來的叉子,扎進了他的右手腕。
而他,連躲避都忘記了。
做完這一切,厲鎮羽從吧檯上抽了一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乾淨手上不小心噴濺到的鮮血,把染了血的紙團丟在中年油膩男身上,環視了在場的人一圈。
“我倒要看看,還有誰不長眼睛,敢碰她?”陰森的聲音,從厲鎮羽的嘴裏吐出來,而他說這席話時,卻是笑着的。
被厲鎮羽視線掃過的地方,賓客們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深怕被他的怒氣波及。
厲謙沒料到,厲鎮羽會光明正大的在酒會上讓賓客見血,而是傷的還是和厲氏集團有深度合作的張總,氣的差點當場暈過去。
“逆子,你給我滾。”
厲鎮羽哂笑,“你是誰?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厲謙,“……”
攆又攆不走,又不能把厲鎮羽怎麼樣,厲謙心臟差點驟停,他吩咐人送中年油膩男去醫院,隨後瞪了善做主張的厲冷鋒一眼。
看看,都是你乾的好事。
厲冷鋒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大到這個地步,立馬識相的,親自送中年油膩男去醫院了。
厲冷月的眼底,卻流露出一絲興味。
看來,他的弟弟,還是挺在乎這個女人的。
事情被厲鎮羽用暴力手段解決,有了厲鎮羽雷霆般的震懾,沒人再敢對肖寧有一絲一毫的不敬。
肖寧雖然被厲鎮羽的所作所爲嚇到了,但轉念一想,就釋然了,甚至有些心疼他。
厲鎮羽,他也不想變成這個樣子。
可如果他不狠,就會被厲家這羣人,啃的骨頭渣都不剩。
她算是看出來了,厲家的人,沒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