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紀平無奈。
他嚴重懷疑,簡明是肖寧和厲鎮羽派來的臥底,話裏話外都向着兩人。
四個人在屋內的沙發上坐下。
肖寧和厲鎮羽坐在一側,簡紀平和簡明坐在一側。幾人面前的茶,依舊是簡明泡的,但肖寧的茶杯裏,已然沒有了枸杞和紅棗片。
她和厲鎮羽的茶,用的是最劣的茶葉。
厲鎮羽掃了眼,沒喝。
肖寧對茶沒什麼講究,也品不出來好喝不好喝,咕咚一大口喝乾了。
厲鎮羽微微蹙眉,簡明眼神嫌棄,簡紀平則沉默不語。
雙方誰也沒有先開口,氣氛一時陷入僵滯。
簡紀平不悅的盯着肖寧,忽的起身,往門外走去,“談事情前,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
話落,簡紀平人已經到了門外。
肖寧縱使不情願,也只得起身,厲鎮羽跟在她的身後。
初秋時節,涼風陣陣,院子裏的花草卻不見一點黃色,綠油油的,有些花朵不畏寒冷,迎風綻放。
被綠色植物遮住的地方,露出一條僅供一人行走的小徑,路面是鵝卵石鋪成的,沿着鵝卵石往前走了數十米,一座墓出現在肖寧眼前。
墓碑上的照片,和肖寧長得有七八分相似。
肖寧對她沒有任何的印象,然而當視線落在照片上時,眼窩卻脹脹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手輕輕撫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然後回頭問簡紀平,“她就是我的母親,對嗎?”
這問句,讓簡紀平不解。
“她生你養你,你卻連她都不記得,真是好笑。”
知道簡紀平誤會了,肖寧解釋道,“簡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記事以來,肖弘就不停的告訴我,我母親她是壞人,拋棄了我。”
“我最開始一直這麼認爲的,後來從傭人的嘴裏知道並不是,而且她已經過世了。我問過肖弘,他說我母親沒有墓,說她不配有。”
說到這兒,肖寧的情緒有些低落。
“我怎麼可能不想她呢?可是這麼多年,我都找不到她。”肖寧看向簡紀平,“我從來就不知道,她葬在這裏。”
“如果知道,我怎麼會不來看她。”
這話,讓簡紀平越發的不解。
他探究的盯着系肖寧,想知道,她究竟是在演戲,還是真情流露。
“你母親過世的時候,你已經十歲了,不可能什麼都不記得。”簡紀平提出質疑。
十歲的孩子,已經有了自主意識。
母親過世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忘記。
肖寧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這一點我也很煩,可我真的不記得了。來找您之前,厲鎮羽也說,我小時候見過你。”
“但對此,我沒有絲毫的印象。我覺得你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簡紀平靜默了片刻,問道,“只是不記得十歲以前的事情?”
肖寧不確定道,“應該是吧。”
簡紀平陷入沉思,肖寧也看不出他是信了還是沒信,“簡先生,我說的句句屬實,真的沒有騙你。”
“我把以前落下的,都補回來好不好?”
照片中的人靜靜的笑着,聽到了,也好似沒聽到。
肖寧這一番話,讓簡紀平腦海產生了大量的疑惑,他揮手讓肖寧和厲鎮羽先離開,“你們走吧,我今天沒心情和你們談。”
“那……”肖寧想說什麼,被簡紀平打斷,“具體時間,我會另行通知你們,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
有了簡紀平的保證,肖寧就着厲鎮羽遞過來的手站起來,一步一回頭,不捨的離開。
那個活在傭人口中,除此之外,在肖家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女人,居然長得和她如此相像。
難怪,上一世肖弘會不顧父女之情,幫着肖靜和王玥一起陷害她。
肖弘,應該是恨極了她母親吧。
所以,纔會想方設法置她於死地。
肖寧和厲鎮羽一走,從進屋到現在一直沒敢吭聲的簡明,終於能放開膽子暢所欲言了,“不是吧,舅舅,你居然還讓他們來。”
“你是嫌我的小命或太長了嗎?”簡明咋咋呼呼的。
簡紀平不鹹不淡的瞥了他一眼,簡明立馬識相的閉嘴了。
“你一邊兒去,讓我一個人靜靜。”簡紀平揮揮手,面容有些疲倦。
簡明上了樓。
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簡紀平撥通了一個電話。
對面接起後,簡紀平問道,“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肖寧十歲之後,肖弘一直把她養在別墅,斷絕了她與外界的接觸。”
“上學也是請的私教,這種模式一直持續到婚禮的前兩天。那天的肖寧很反常,破天荒的離開了肖家,去找了一個人。”
簡紀平猜測,“厲鎮羽?”
“是。在此之前,肖寧和厲鎮羽連面都沒見過,並無一點交集。在厲鎮羽那兒呆了幾分鐘,就離開了,在此之後,她和林浩斌的婚禮,就出了狀況。”
“我猜測,這期間,她應該是和厲鎮羽達成了什麼協議。因爲婚禮的當天,她和厲鎮羽走了,也正是和肖弘決裂。”
“對了,這事兒過去沒多久,她就從肖弘手裏拿回了她母親的那份遺產,開始對付林浩斌。她和佳航投資的林惟和沈唐關係很密切。”
“沈唐我不太清楚,但林惟我接觸過一次。他不像是會隨隨便便出手幫忙的人,除非……”對面的人話沒說完,但表達的意思簡紀平已經懂了。
他補充道,“除非,林惟背後的人,發聲讓他幫肖寧。”
“是的。簡總,佳航投資背後不是有個神祕人。你說,他會不會就是厲鎮羽?”電話對面的人猜測道。
佳航投資橫空出世,能在S市站穩腳跟,靠的就是那位神祕的投資界天才。
簡紀平聽說過這事,但沒太關注過。
經這麼一提,這種猜測,倒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