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拿着白色旅行包上了車,但車子沒有繼續前進。
厲鎮羽給夏管家打了個電話,讓他查一下厲冷鋒以及厲冷月的行蹤。
史蒂芬夫婦失蹤這事兒,絕對和厲家脫不了關係。
十分鐘後,夏管家回了電話,厲鎮羽靜靜的聽着,然後他吩咐方磊,繼續往山頂上開。
厲冷鋒昨天拜訪過史蒂芬兩趟,第二次沒見到人,就趁黑來到了此處守株待兔。
史蒂芬仗着名氣在,以爲厲家不敢拿他怎麼樣。
然而,被逼急了的兔子還會咬人呢,更何況厲家的人,不是兔子,而是一隻只狼。
所以,厲冷鋒選擇鋌而走險,逼史蒂芬就範。
寺廟在山海拔最高的地方,雖說這幾天S市很熱,但山上終究不比山下,車子又往上開了一截,肖寧已經能明顯感覺到,車窗吹進來的風,帶了絲刮骨的涼意。
肖寧穿的單薄,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厲鎮羽見狀,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後讓肖寧靠進他的懷裏。
半山腰距離山頂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這半個小時裏,肖寧想了很多。
以厲冷鋒的行事作風,不可能讓旅行包這麼明顯的東西丟在樹叢裏,所以她猜測,史蒂芬夫婦應該是昨晚被挾持的。
天黑,旅行包滾了下來,厲冷鋒沒有注意到。
山上涼,過了一宿,也不知道史蒂芬夫婦怎麼樣了,肖寧有些擔心。
繞了一圈又一圈的山路,車輛抵達山頂上的停車場,是上午九點。聳立在羣山頂上的寺廟,被濃密的樹木遮住,只露出屋檐的一角,高高翹起的檐角,在清晨眼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琉璃般獨有的光澤。
厚重的鐘聲一下又一下,有節奏的響起,一共九聲,代表着九點整。
車子只能開到這裏,剩下的路,得親自走上去。
厲鎮羽不信神佛,也從沒來過這裏,所以對這裏的路不是很熟悉,反倒是方磊似乎來過,在前面帶路。
肖寧和厲鎮羽是來此找人,不是上香拜佛的,所以沒有跟隨大部隊到主殿上香,而是沿着一條小路去了寺廟的後門。
從寺廟的後門進去,就是師傅們居住的廂房。
肖寧和厲鎮羽進來時,有一位師傅在掃地面上的落葉,年紀不大,卻慈眉善目的。
看見幾人,忙雙手合十。
肖寧也沒廢話,問助理要了史蒂芬夫婦的照片,問師傅見沒見過這兩人。
小師傅搖了搖頭。
肖寧和厲鎮羽交換了一記眼神。
這不可能。
根據夏管家所說,厲冷鋒最後的行蹤是通往山上的,昨晚之後就沒下來過。
肖寧想了下,又換了個說辭問道,“師傅,那昨晚寺內有沒有入住過奇怪的客人?”
寺廟所在的山並不高,大多數前來上香的遊客,都是當天來當天回,很少有在此留宿的,所以如果有特殊的客人,小師傅應該有印象纔對。
小師傅點了點頭,“昨晚確實有香客入住,不過並非您說的五個人,而是隻有三位,兩位年輕的男施主和一位女施主。”
厲冷鋒和厲冷月,以及給兩人開車的司機。
厲冷鋒的腿斷了,不方便親自開車。
就只有他們三個人,那史蒂芬夫婦哪去了呢?該不會是被厲冷鋒給……
肖寧驚出一身冷汗,轉念又覺得她想多了。
厲冷鋒要的是史蒂芬配合的澄清,澄清沒出來前,史蒂芬夫婦就還是安全的。
可厲冷鋒,到底把史蒂芬夫婦弄到哪裏去了呢。
“師傅,可否方便帶我們去他們入住的地方看一下?”思來想去,肖寧還是決定,親自去厲冷鋒入住的地方看看。
這設計到隱私問題,小師傅明顯有些爲難。
厲鎮羽眉峯一挑,就要發難,肖寧連忙阻止了他,繼續好聲好氣的和小師傅商量,“小師傅,人命關天,你若是不方便,給我們指個大概的方向,我們自己去找就是了。”
聽說人命關天,小師傅終於鬆了口,指着院子裏的那一排廂房,“在這排房子的後面一排。”
他沒說具體哪一間,但這些已經足夠了。
肖寧雙手合十,說了聲謝謝,就拉着厲鎮羽往小師傅說的地方走去。
寺廟內的廂房是成排成排的並列,一排房間並不多,只有五間。
四人從兩側往中間,一人負責一間,這樣速度更快。
四間廂房都是空的,只剩下最中間的那一間了。
厲鎮羽走在最幾人的最前方,一腳踹開了房門,當即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傳來,肖寧心裏一個咯噔,暗叫不好。
該不會,真的出事了。
廂房並不寬敞,陳設也很簡單,除了一張牀,就是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桌上放了一個青白瓷的茶壺,以及配套的幾個茶杯。
肖寧進屋時,就看到史蒂芬被綁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另外一把椅子上坐了一個女人,只留個背影。
從肖寧的角度,只看到她塗得鮮紅的指甲。
場上也躺了個人,呈昏迷狀態,是史蒂芬的妻子。
血腥味兒,正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屋內,不見厲冷鋒的身影。
一開始,肖寧以爲背對着她而坐的人是厲冷月,轉眼又覺得不對。
厲冷月是栗色的捲髮,眼前的人,卻有着一頭如瀑的黑髮,很長,直達腰側,溫順的垂着。
肖寧腦海突然閃過一道人影。
這背影,有些像——肖靜。
她嬌嬌的笑着,“還不肯妥協麼?你再墨跡一會兒,她可就會流血而死了。”
肖寧腳邁進來前,就聽到這樣一句話。
沒料到門突然被人踹開,背對着門口而坐的女人驟然回頭,她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不是肖靜還能有誰?
看到厲鎮羽,肖寧,肖靜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肖寧詫異了一瞬,就朝肖靜走來,然後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肖靜,你的良心別狗吃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
肖靜咯咯的笑着,一雙眼怨毒的等着肖寧,“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