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寧知道厲鎮羽愛乾淨,生活精緻,但現在情況不是不允許嘛。
伸出食指戳了戳厲鎮羽的臉,肖寧扮了個鬼臉,“怎麼,你後悔了?”
厲鎮羽笑着搖頭。
他這一生做出的決定無數,從來沒有後悔過。
選擇肖寧,亦如是。
“哼,諒你也不敢。”肖寧傲嬌的揚了揚下巴,挽着厲鎮羽的手往主殿走去。
來都來了,不拜一下說不過去。雖然不信,但過場還是要走的。
廂房距離主殿有一段距離,以青石鋪就的臺階相連,從下往上看,就好似天梯一般,一階一階往上延伸,最後沒入山林深處,一眼望不到盡頭。
走到一半時,突然遇到一個挑着東西下來的老和尚。
他穿着樸素,也有點上了年紀,慈祥的臉上爬滿了皺紋。雖然挑着兩籮筐東西,但腳下卻健步如飛,一點也沒有老年人該有的晃悠。
臺階狹窄,僅能容納兩人並排行走。
厲鎮羽被肖寧強硬的拽到了旁邊的樹叢下,給師傅讓路。
老師傅卻停了下來,洞察一切的目光在肖寧和厲鎮羽身上流連,最後定格在了肖寧的臉上,微微一笑,說了五個字,“雙世魂,有趣。”
厲鎮羽不明白前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但身爲當事人的肖寧,再清楚不過了。
她大喫一驚,沒想到老和尚一眼就看了出來。
肖寧不知該回答些什麼,默默的保持微笑。
老和尚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繼續挑起扁擔往下走,聲音卻悠悠的響起,“緣分天註定,不必上去了,兩位又不信佛。”
肖寧和厲鎮羽對視了一眼,沒有再繼續往上爬,而是改道去了停車場。
方磊連人帶車已經在等着了。
上車後,肖寧問了下史蒂芬那邊的情況,得知史蒂芬夫人搶救過來了,沒什麼大礙,肖寧心放款了很多。
她就知道,蘇鈞在,沒意外。
回到別墅時,蘇鈞已經到了。
大概是等久了,他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打盹兒,聽見門口的動靜,緩緩的睜開眼睛,往這邊看過來,嘴裏還抱怨道,“你們去哪兒了,這麼晚纔回來?”
“有點私事要處理下。”肖寧回答的,沒和蘇鈞說具體情況。
蘇鈞識趣,也不再多問。
他原本以爲,這次的病人是厲鎮羽。
然而,厲鎮羽卻搖了搖頭,望向了肖寧。
蘇鈞奇怪了。
肉眼看去,肖寧除了臉色不大好,其他的也沒看出有啥毛病啊,難道……
蘇鈞的嘴角咧開,“肖小姐,你該不會是有了吧?”
肖寧正在喝水,冷不防聽到這一句,立馬被嗆到了。
她和厲鎮羽都沒突破最後一層防線,哪來的孩子。
“咳咳咳……”肖寧嗆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捂着胸口距離的咳嗽着,“蘇醫生,不是你想的那樣。”
厲鎮羽走過來給肖寧拍背順氣。
期間,還不忘惡狠狠的瞪蘇鈞一眼。
蘇鈞撓了撓頭髮,嘿嘿的笑着,“害,白高興一場。”
緩過勁兒後,肖寧解釋道,“蘇醫生,是這樣的。近段時間以來,我發現,我小時候失憶過,但是一用勁想,頭就很疼。”
裏面不僅有母親死亡的真相,還有和厲鎮羽的過往。
說起正事,蘇鈞不再吊兒郎當了,他沉默了少頃,問道,“失憶是什麼時候的事兒?當時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兒?”
肖寧搖了搖頭,“大概十歲吧,這之前的事兒都不記得了。再就是,自記事以來,我沒受到過什麼重創。”
蘇鈞擰眉。
一點線索痕跡都沒有,這纔是最麻煩的。
失憶並不算病,只是記憶遭受外界刺激斷了層,把脈看不出什麼異樣,蘇鈞建議肖寧還是去醫院做個系統對的檢查。
肖寧答應了。
昨天累了一天,又受了刺激,昨晚的睡眠根本不夠,吃了點東西,肖寧就回樓上補覺了。
蘇鈞看到厲鎮羽盯着肖寧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由問道,“怎麼這個眼神?”
“沒什麼。”厲鎮羽扯了扯薄脣,“只是覺得,肖甯越來越像她了。”
蘇鈞噗嗤一下樂了,“是和肖寧在一起後這麼覺得,還是很早就有這種想法了?”
厲鎮羽垂下眼簾,認真的思考着這個問題。
他對肖寧破了很多次例,不受控制那種。直到有一天,看到她一襲白紗裙出現在花圃中,那是他第一次覺得,肖寧像她。
但經過確認,肖寧不是之後,厲鎮羽就再也沒有過這個想法。
如今,這個念頭又出現了。
“有區別嗎?”厲鎮羽挑了挑眉。
“當然有,區別大着呢。”蘇鈞肯定,說着就要給厲鎮羽正兒八經的掰扯掰扯。
厲鎮羽懶得聽他念經,用眼神止住蘇鈞接下來的話,“你先在這兒呆着吧,等下午和我們一起去醫院。”
蘇鈞感動的差點痛哭流涕。
“三爺,爲你看了那麼多次病,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挽留我。想想我之前的日子,簡直太苦了。”有時候大半夜的趕過來,等厲鎮羽病情穩定了,他又抹黑趕回去。
厲鎮羽默了默。
“你還是滾吧。”
蘇鈞,“……”
同一時間,因爲厲鎮羽要照顧肖寧而無暇顧及的肖靜,滿身狼狽的回到了肖家。
她是靠雙腿,走回來的。
王玥打扮收拾妥當,剛出門就和肖靜撞上了,看到她白色的裙子髒兮兮的,臉上還殘留着乾涸的淚痕,當即嚇了一跳,隨即心疼起來,“靜靜,你這是去哪兒?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肖靜一頭撲進王玥的懷裏,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媽,怎麼辦,我闖禍了。”
王玥很是不以爲然。
之前被全網喫瓜羣衆罵,她們不都挺過來了,等熱度降下去,新的熱搜取而代之,肖靜的新聞就鮮少有人提起。
如今,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糟糕的呢。
“什麼情況,和媽說說,媽給你兜着。”看到肖靜的裙襬上有血,王玥吃了一驚尖叫道,“靜靜,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