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謙嘴硬,“不知道。”
好不容易拿捏住厲鎮羽的軟肋,厲謙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把人給放了。
見厲謙不識好歹,真當他說的見血是開玩笑,厲鎮羽冷笑了一聲,對着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
這六個人,是陸黎程年少時交的狐朋狗友。
其中一個人,接收到厲鎮羽的眼神暗示,對着厲謙舉起了手槍,緩緩扣動了扳機。
厲謙的心臟嚇得都快驟停了。
一旁的厲冷鋒和厲冷月,以及管家和傭人,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心紛紛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把對準了厲謙的槍。
當衆開槍殺人,這羣人是瘋了嗎?
他們聚不怕受到法律的制裁。
隨着食指下壓,預料中的槍聲響起,但子彈不是衝着厲謙去的,槍口偏挪了一公分,子彈打歪了,與厲冷月擦肩而過,最後釘在了她身後的牆上。
空氣中瀰漫着硝煙的味道,子彈刺破空氣帶起的滾燙熱度,不可避免的灼傷了厲冷月的皮膚,當即泛起火辣辣的疼。
厲冷月人都被嚇傻了。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忍不住捂着被燒傷的痛處哇哇大叫,尖銳的聲音幾乎能刺穿在場所有人的耳膜,“啊啊啊……”
“爸,他要殺我。”
開槍的人吹了吹冒煙的槍口,又對準了厲謙,嘴裏還發出“嘖”的一聲,“不知道這次,會歪到哪裏。”
這種無聲的折磨,比直接開槍殺人還要來的痛苦。
厲家的所有人,有種他們是被待在的羔羊的錯覺,只要厲鎮羽一聲令下,就能隨時拿走他們的性命。
又一聲槍響。
這次的目標,不再是厲冷月,而是厲冷鋒。
開槍的人角度把握的剛剛好,不偏不倚,子彈擦着厲冷鋒的臉頰滑過,留下了一道血痕,一顆血珠瞬間沿着臉頰滑落。
厲冷鋒驚恐的捂住臉。
“下一個是誰呢?”開槍的人,惡作劇的開口。
厲鎮羽靜靜的看着這一切,沒有阻止。
厲謙本來還想再挺一會兒,但是受到驚嚇的厲冷月和厲冷鋒去沉不住氣了,紛紛開口求厲謙把肖寧放了。
不放人,厲鎮羽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身後那羣人,真的會殺了他們。
厲謙是厲鎮羽的親生父親,但他們和厲鎮羽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厲鎮羽或許不會讓厲謙死,但他們可就不一定了。
“爸,你就把人交出來吧。再不交,我們會死的。”厲冷鋒還能維持鎮定,而厲冷月開口的聲音,已然帶了哭腔。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畏懼死亡。
厲冷月和厲冷鋒也不例外。
活着,總比死了好。
局面對厲家不利,厲謙深深知道厲鎮羽的爲人,知道他說到做到,也知道再這麼耗下去,厲冷月和厲冷鋒會保不住。
他年紀已經上來了,厲鎮羽靠不住,若是厲冷鋒和厲冷月也沒了,他掙下這份偌大的家業,又該交給誰?
到最後,還不是全都落在了厲鎮羽的手裏。
想想,厲謙都覺得不甘心。
厲謙在商場上混了幾十年,深深明白怎麼做才能爲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在肖寧之前,他和厲鎮羽的關係一直淡淡的,如同熟悉的陌生人。
然而,這場對峙之後,厲謙深深的明白,他和厲鎮羽的關係再也恢復不到從前,所以他得抓住機會,保下厲冷鋒和厲冷月。
“要我放人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厲謙開口,和厲鎮羽談判。
厲鎮羽眉毛都沒皺一下,聲線冷沉,“那得看是什麼樣的條件。”
“很簡單,你能輕而易舉的做到。”
“說。”
“這件事不關他們倆兄妹的事兒,是我一手策劃,你要對我做什麼我都認,但前提是不能動他們。”厲謙把厲冷鋒和厲冷月摘出去。
厲鎮羽輕蔑的笑了。
厲謙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仗着血緣關係,以爲他不會對厲謙怎麼樣。
事實上,他也真的不會對厲謙做些什麼,畢竟弒父的名聲傳出去不好聽,頂多給他點教訓。
當然,如果沒看到肖寧的日記前,厲鎮羽興許會這麼做。
但當知道,肖寧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後,厲鎮羽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除非他把厲家的人都殺光,否則無論他做了什麼,都會傳出去。
他名聲壞了不要緊,但厲鎮羽不想肖寧也受人指責。
不想聽到,別人說肖寧找了個殺人犯當老公。
之前,厲鎮羽沒有這方面的顧忌,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想把,他有點,能給的,都給予肖寧。
“好。”厲鎮羽答應了下來,“前提是他們不來招惹我。”
厲鎮羽目光在厲冷鋒和厲冷月臉上停留了一瞬,脣角不羈的勾起,“若是他們主動挑事,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他沒那麼傻。
厲謙說不動,就永遠不動。
知道這是厲鎮羽最大程度的妥協,若是把他逼急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厲謙撥了一通電話,吩咐對面放人。
對面不知說了什麼,厲謙臉色猛地一變,失聲道,“你說什麼?人不見了?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好好看着,人怎麼會不見?”
好不容易和厲鎮羽談攏,現在卻交不出人,以厲鎮羽的瘋狂,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厲謙也不由的慌了。
穩了穩心神,厲謙沉住聲音,“到底怎麼回事?以你們的身手,沒接個人打得過纔對。”
厲謙派去看管肖寧的人,是他的貼身保鏢,身手了得,警覺性也很高,連方磊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怎麼可能看不住一個人。
保鏢解釋了一番,厲謙頹然的跌坐在沙發上。
掛斷電話,厲謙的聲音透着一股無力,“人不在我這兒,不知道被誰給劫走了。”
厲鎮羽輕蔑的笑了一聲,擺明了不信,以爲這是厲謙玩的花樣。
條件他都答應了,到了最後交人的緊要關頭,厲謙卻告訴他,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