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肖寧沒有聽太清楚。
厲鎮羽的這通電話，是打給林惟的。
他吩咐林惟，讓林惟找刷單公司，給厲冷月的新品也刷一下，金額最好越大越好。
林惟迭生答應了。
顯然，厲冷月已經成功的惹惱了厲鎮羽。
次日。
厲冷月的分公司，她一大清早進辦公室，便看到助理喜笑顏開的，不由皺眉，“不好好工作，擱這兒傻笑什麼呢？”
助理立馬斂了笑，恭聲道，“厲經理，咱們產品的銷量，回升了，而且漲幅不小。”
厲冷月先是一愣，隨後畫着精緻妝容的臉龐露出喜悅，“真的？”
助理點點頭，用手裏的平板調出後臺數據指給厲冷月看。
助理沒意識到不妥，還沉浸在開心當中，但厲冷月的臉色，在看到後臺銷售數據後，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漲幅太大了。
是過去幾天銷量的好幾倍。
這些數據，一看就很假。
見厲冷月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助理忍不住開口問道，“厲經理，是有什麼不妥嗎？”
厲冷月冷哼一聲，把平板還給助理。
“這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刷出來的數據，也就你這種傻子纔信。”
又被訓了，助理當即不說話了。
厲冷月揮了揮手，示意助理朝出去。
拿了手機，正準備問刷子公司到底是怎麼回事，才離開沒多久的助理就又折了回來，神色有些慌張。
厲冷月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問道，“什麼事？”
“稅務部門的人來了。他們說接到舉報，懷疑我們偷稅漏稅。”助理回答道。
“怎麼可能？我像是會做這種事兒的人？”厲冷月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很多。
“我也相信厲經理，可稅務的人不信我也沒辦法。他們說什麼這期的銷量這麼高，懷疑我們上一個系列的銷售額有所隱瞞。”
厲冷月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黑了個徹底。
然而，等待厲冷月的還有重頭大戲。
被稅務部門的人登門拜訪，這事兒可大可小，只要內部處理妥當就好了，但不知那個好事的，居然把這事兒捅到了網上。
厲冷月連聲保證，好不容易纔把稅務部門的人弄走，連口水都還沒顧得上喝，就接到了這個驚天的大消息。
“趁着事兒還沒鬧大前，趕緊壓熱度。”厲冷月也煩，但理智還在。
網絡上小範圍爆開不礙事，還能收場，可若是鬧得全網皆知，等真到了那個時候，說什麼都無力迴天了。
助理把厲冷月的命令下發了出去。
然而，來不及了。
這事兒，背後有一隻手在無聲的推動。
厲冷月的公司被稅務部門關照的事兒，最開始是由有一個路人賬號爆出來的，微博大概內容就是，博主本人有親戚在稅務內工作，今天接到了舉報，說厲冷月頭可能偷稅漏稅。
這話說的輕描淡寫，而且偷沒偷稅也沒有蓋棺論證，但負面影響已經造成了。
厲冷月打開微博，看到熱搜上出現了她的名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厲氏集團幾個字，做了加粗處理，格外醒目。
如果不帶厲氏集團幾個字，厲冷月還沒那麼氣。但媒體爲了噱頭，增加看點，愣是把這四個字加了上去。
厲氏集團前段時間，股票巨幅下跌，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要是再被爆出醜聞，後果不堪設想。
果不其然，厲冷月眼睛還在盯着熱搜，一轉手就接到了厲謙的電話，“到底怎麼回事？之前不都做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出了岔子？”
厲冷月抿了抿脣，“爸，這次是有人蓄意栽贓陷害，我根本就沒有偷稅漏稅。”
厲家這麼大的公司，對交稅的那點錢根本就看不上。
厲謙沉默了一瞬，“有懷疑對象嗎？”
“還能有誰？爸你想想，整個S市，誰看我們最不順眼？”厲冷月沒有指名道姓，厲謙卻已然懂了她說的是誰。
厲鎮羽，性格和他母親一樣，瘋狂而又偏執。
“你能處理嗎？”厲謙也不想提這個名字。
S市整個上流社會，都知道他們父子間關係差勁的要死。每次商務會談，總有人問他厲鎮羽的事兒，厲謙是煩不勝煩。
早知道他長大後會如此叛逆，當初就不該留下他的。
這是厲冷月加入厲氏集團遇到的第一次挫折，她不想被厲謙看扁，於是逞能道，“爸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妥當的。”
厲謙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厲冷月卻突然有些後悔了。
後悔一時衝動，沒有請求厲謙的幫忙。
然而，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厲冷月沒有再開口的道理，她重新打起精神，請了S市最知名的公關公司來處理此次面臨的危機。
可是，無論厲冷月開多高的價錢，公關公司說什麼都不肯接。
厲冷月費了好大的功夫，纔打聽到，原來有比厲家來頭更大的人威脅公關公司，若是敢接這個案子，那麼以後不必在S市混了。
S市，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騎在厲家的頭上？
厲冷月不忿，回懟道，“你就不怕得罪我？得罪我身後的厲氏集團？”
負責和厲冷月聯絡的公關公司人員，語氣爲難，“厲小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看在咱們合作過的份上，我給你透個底兒，你也別爲難我如何？”
厲冷月陰沉着眉目，“你說。”
“佳航投資你聽說過吧？”
“知道，怎麼了？”厲冷月混的是豪門圈子，對投資界事兒還是知道一些的。
佳航投資背後的人，很了不得，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但迄今爲止，都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
“佳航昨晚給各大公關公司下了命令，爲的就是你這事兒。別說我不敢接了，就是業內其他任何一家公司，也沒這個膽量。”
厲冷月的心猛地沉了沉。
其實佳航投資在S市的地位，和厲氏集團不分伯仲。因爲佳航投資平時很低調，上的新聞多是財經新聞，普通羣衆又不大愛看這類新聞，這才導致，厲氏集團的名聲，比佳航投資響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