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寧沒再說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個地方的空氣太污濁了，多呆一秒，肖寧都覺得噁心。
從肖氏集團出來，肖寧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翻到了林惟的號碼，撥了出去，“麻煩你一件事，越快也好。”
林惟在電話那邊連連答應。
掛了電話，肖寧把手機丟回口袋，回頭看了眼身後高聳入雲的大樓，脣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她的表情是那樣的冷，連冬日裏的燦陽，都驅不散她臉上源源不斷滋生出來的寒意。
不讓她參加，就真當她沒有辦法了麼？
次日，肖氏集團總裁辦，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林惟。
肖弘不是第一次見林惟，對他本人倒是沒多驚訝，只是好奇他這趟過來的目的。
當聽林惟說，此次來的目的是代表佳航投資收購肖寧的分公司，肖弘還是忍不住吃了一大驚，“她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爲她如此大費周章？”
拿不到名額，就讓林惟的佳航投資出面，一旦收購成功，肖寧就可以打着佳航投資的名義參與La的合作競選。
這算盤，打的可真夠響。
林惟沒回答這個問題，聳了聳肩，“抱歉，我這次是來談公事的，私人問題，一律不回答。”
發現從林惟這裏挖不倒什麼，肖弘換了口風，“如果我不同意呢？”
肖寧的分公司一旦脫離了肖氏集團，和佳航投資走到一起，這不是肖弘想看到的。
“其實，我就是過來知會一聲，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林惟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
肖弘瞬間惱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佳航投資就是這麼做生意的？強買強賣？”
“肖總可別往我身上潑污水，也別急着動怒，先聽我把話說完嘛。”林惟並沒有被肖弘的發火嚇到，他壓低聲音，神神祕祕道，“當年藍婉薇的死，沒報道的那麼簡單吧？”
肖弘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雙手下意識的交握在一起，面上仍舊錶現的不動聲色，內心卻已然慌了，“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林惟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肖弘不停顫抖的手，輕笑了下，“聽不懂沒關係，我可以和你詳細的說上那麼一說。”
“當年她乘坐的那輛車，被人動過手腳，對吧？”
肖弘倏的擡眼，“你究竟想幹什麼？你還知道些什麼？”
林惟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雙手墊在腦後，笑眯眯的打量着肖弘。
他看上去要比肖弘年輕很多，但氣場並不比肖弘弱。
“我知道些什麼，取決於肖總你怎麼做。你若是痛痛快快的簽下這份收購合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頓了頓，林惟笑的意味深長，“若是不肯，那我知道的可就多了，保不準，還會大張旗鼓的告訴別人。”
肖弘盯着林惟，審視了很久。
當年事故現場，只有他、王玥、藍婉薇以及幼年的肖寧四個人。
藍婉薇車禍之後，因爲傷重陷入昏迷，後來不治而亡，自然不會把這事說出去。而肖寧在那次車禍中也受了傷，醒來之後就失憶了，別說是車禍，就連之前的事兒通通都忘記了，也沒這個可能。
肖弘很快便搖了搖頭。
王玥和他是一套繩子上的螞蚱，況且這些年他也沒虧待過母女兩人，王玥沒這麼做的理由。
現在，唯一可能出現變數的，就是肖寧。
難道，她想起來什麼了？
“是肖寧告訴你這些的？”想了想，肖弘問道。
林惟口風很緊，“無可奉告。”
肖弘突然卸了全身的力道，愜意的靠在老闆椅上，“要我答應，也不是不行，但你這收購金額，是看不起誰呢？”
“肖總可真會說笑。這家分公司，我們佳航本來就有投資，對其中的運作情況再清楚不過。肖總不僅沒掏一分錢，相反還三番五次的去搞破壞。”
“這我們佳航都沒有追究，現在你卻說，我給的錢少。”林惟哈哈大笑了幾聲，“十萬塊錢，不過是看在彼此雙方的面子上走個過場而已。”
“肖總要是真計較這些的話，那我倒要好好和你算一算賬了。刨去你和肖二小姐造成的損失，你恐怕還要倒貼。”
說完，林惟坐直了身體，盯着肖弘問道，“肖總真的想和我討價還價？”
肖弘沉默了一瞬。
其實，現在錢不錢什麼的，對肖弘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在意的是，關於當年那場車禍，林惟究竟知道多少。
至於證據，肖弘相信他肯定是沒有的。因爲如果有，早就亮出來了，而不是坐在這裏，和他玩文字遊戲。
“林總說笑了，我就隨口一說而已。既然佳航看中了，我又有什麼理由不肯割愛呢。肖寧跟着佳航混得好，我這個當爹的，也臉上有光。”
緊接着，肖弘話鋒一轉，“但我有個條件。你們不能參加La這次發出的合作競選。”
肖寧就是爲了這事，才讓林惟出面的，林惟又怎麼可能答應肖弘的條件。
“肖總你看你又說笑了不是。La發出的招標公告很明確，只要是化妝品公司，或者旗下有化妝品分部的，都可以參加。”
“你現在說這番話，可就有些不厚道了。也幸虧只是我聽到了，可以當做過眼雲煙。但這話要是落到La總裁的耳朵裏，不知會怎麼樣呢？”
不是威脅，勝似威脅。
林惟這話，是在明確的告訴肖弘。
如果他敢以這個條件爲由，卡着佳航投資收購肖寧的分公司，就把肖弘的一系列騷操作，告訴La的總裁。
肖弘接觸不到La的高層，但佳航投資可以。
見肖弘陷入了沉默，林惟抿了口已經冷掉的茶，“我知道肖總需要時間考慮，我就不打擾了。下午三點，我會再過來一趟。”
說着林惟站起身，“希望我下午來的時候，聽到的合作愉快的好消息。告辭。”
林惟一走，肖弘氣的，直接把他喝過的茶杯橫掃在地上，茶水當即四濺了出來，下了進門的肖靜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