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肖氏集團存在的問題全部解決,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
這日,辦公室內,肖寧坐在工位上,熾烈的太陽照進來,光線落在身上,曬得她昏昏欲睡,小腦袋瓜一點點的,在打盹。
一通電話突然打了過來,是厲鎮羽。
厲鎮羽告訴了肖寧一個地址,讓她馬上趕過來,夏管家會派車去接她。
瞌睡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知道厲鎮羽和簡紀平那邊有情況,肖寧不敢耽擱,匆匆忙忙下了樓,在馬路邊等着。
五分鐘後,夏管家連人帶車出現在肖寧面前。
肖寧彎腰上車,心臟跳的很快。想到暗中肖弘派來監視她的人,忍不住有些擔心,提醒道,“夏叔,有人在跟蹤我們。”
一開始,肖寧是稱呼夏管家的,但隨着厲鎮羽改叫了夏叔,肖寧便也學着他這麼喊了。
夏管家不論見了誰都樂呵呵的,此刻神情卻顯得有些嚴肅,他回道,“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甩開他們。”
有了夏管家這句話,肖寧心放寬了很多。
夏管家載着肖寧到了一棟中檔公寓,然後下車和肖寧一塊兒上了樓。
看到屋內有一個陌生的女人,旁邊還有幾個胳膊上紋着紋身的男人,模樣看起來有些兇,肖寧一愣。
夏管家卻把她推進了屋子,指着屋內的女人對肖寧說道,“快,你倆把衣服換一下。”
既然夏管家和這羣人認識,肖寧就沒再猶豫。兩人進了房間,迅速把衣服換好了。出來時,穿了肖寧衣服的女人,邊瞅肖寧,邊撥弄着頭髮,儘量從外觀上,看起來和肖寧像一些。
肖寧也在看她。
對面的女人,長相和她一點都不像,但身材卻極其相似。
如果不看臉,但從背影來說,她自己都很有可能認錯。
把頭髮整理好後,夏管家領着她出門,上了和肖寧來時的那輛車。臨出門前,換上肖寧衣服的女人,把頭髮扒拉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如此一來,旁人更看不出異樣了。
車子啓動引擎,然後揚長而去。
肖寧則留在了公寓,幾個胳膊上紋有紋身的男人,在窗前盯着外面看了會兒,確保肖弘的人跟着夏管家的車離開之後,才轉頭對肖寧說道,“肖小姐,跟我們來吧。”
其實,眼前這幾個人,肖寧是見過的,只是不記得了。
他們都是陸黎程的人。
肖寧見他們時,被下了藥,神志不清,那個時候,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厲鎮羽,所以離開時,就沒注意到屋子裏還另外站了幾個人。
被騙的次數太多了,肖寧不是很信任他們,站着沒動。
幾人見狀,不由笑了。
其中一人,給厲鎮羽打了個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肖寧才放心的跟他們走。
車子一路疾馳,行駛了約莫有半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是位於西邊城郊的一個小區。
肖寧到時,厲鎮羽、方磊,甚至簡紀平也在。
見到肖寧,厲鎮羽沒耽擱,攜着她往其中一棟樓的二單元走去。
爬了整整六層,纔在602門前停下。
厲鎮羽點點頭。
簡紀平則在一旁補充,“查到他的行蹤後,我們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耗了足足有半個小時,他也不肯開門。沒辦法,我們只好叫你過來了。”
往常遇到這種情況,厲鎮羽和簡紀平早就動用非常手段,或撬門,或翻窗戶,想盡一切的辦法進去。
但他們之所以沒這麼做,是因爲房間裏的人,是肖寧在意的人。
他們願意等。
肖寧點了點下巴,表示瞭解了情況,然後上前一步,擡手敲門。
她失去了記憶,記不起小時候喊天才少年用的什麼稱呼,但有些東西,早就根深蒂固,深深刻進腦海,不會隨着記憶的消失而遺忘。
肖寧脫口而出,“哥哥,你開門吶,我是寧寧。”
這句話說出來是那麼的自然,彷彿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一般。說完,肖寧自己都忍不住呆了一下,彷彿這句話,她曾經說過很多遍。
門內,衣衫襤褸的男人,忽然間淚流滿面。
這些年,肖寧從來沒找過他。
他以爲,她早就把他給忘了。
然而,聽到這一聲熟悉的“哥哥”,他恍然間發現,並沒有。
他託着一副破敗不堪的身體,苟活了這麼多年,目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替藍婉薇報仇。可肖弘太陰險狡詐了。
他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得手。
怕引起肖弘的警覺,就一直蟄伏着,沒再動手。
這一隱藏身份,就是好幾年。
他把希望寄託於肖寧身上,可等啊等,都沒等來她。
就在他近乎絕望時,她卻忽然出現了。
他忽然不知道,該不該開這道門。
藍婉薇臨終前,叮囑他,讓他不要告訴肖寧這骯髒的一切,想辦法帶肖寧離開,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把肖寧撫養長大。
她不希望肖寧活在仇恨裏。
可是,他食言了。
他帶肖寧偷偷離開時,意外被肖弘發現了。肖弘搶走了肖寧,並把他逼到了懸崖邊上。
當時,他面臨的只有兩條路。
要麼和肖弘拼個你死我活,要麼從懸崖上跳下去。可肖弘人多勢衆,他根本就不是對手,硬拼只有送死的份兒。
而跳下懸崖,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老天是照顧他的,讓他成功的活了下來。只是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來,身體遭受了重創,他恢復了好長一段時間。
能下地走動時,他第一時間去找了肖寧,讓肖寧和他走。
結果,肖寧不僅不記得他,還把他當成了壞人,攆走了。
沒辦法,他只能一邊養傷,一邊等待時機。
車禍之後的肖寧,好似變了一個人,對肖弘的話言聽計從。他傷勢好轉後,又去找了肖寧好幾次,結果她都不肯離開,說肖家纔是她的家。
次數多了,肖寧也慢慢的長大,他便放棄了。
雖說沒再想方設法帶走肖寧,但他這些年來,其實一直在暗處看着她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