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喫的其樂融融,夏管家忙前忙後,一點都不覺得累,笑的嘴都合不攏。
這棟別墅,好久都沒這麼熱鬧過了。
上次有這個氛圍,還是蘇鈞、陸黎程和阮明染都在的時候。
晚飯結束時,夏管家把人一一安排進客房,厲鎮羽則攬着肖寧的細腰直奔三樓。途經方磊身邊時,方磊喊了一聲,“三爺。”
這顯然是找他有正事。
厲鎮羽微微蹙眉,看了眼肖寧,有些不大情願。
肖寧嗔了他一眼,示意方磊直接說,不用避諱她。
肖寧和厲鎮羽都在的時候,厲鎮羽對肖寧說的話百依百順,從來沒有例外。方磊跟在兩人身邊有一段時間了,早就把這個規律摸透了。
所以,他也沒再和厲鎮羽請示,直接開口說道,“我接簡幸回來時,和監視我們的人近距離打了個照面。”
“行車記錄儀拍到了對方車輛裏坐的人,我瞧着,其中一個有點像肖弘。”說完方磊掏出手機,把從行車記錄儀上截取的畫面給肖寧和厲鎮羽兩人看。
照片上,光線昏暗,人臉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有一個模糊的側影。
但肖寧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個模糊的側臉,的的確確就是肖弘。
就算肖弘化成灰,她也認得出來。
厲鎮羽卻被肖弘旁邊坐着的一個五大三粗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垂了垂眼簾,淡聲吩咐道,“明天把照片給冷先生看看。讓他辨認下,是不是當年喊肖弘哥的那個人。”
方磊點頭應了。
厲鎮羽和肖寧繼續上樓,忽的想起什麼,中途停下來轉身叮囑道,“這些天,你接人開車的時候,小心些。”
方磊微愣。
反應過來後,傻傻的瞪着厲鎮羽,瞳孔裏寫滿了震驚,似乎不敢相信,這些關心的話,是從厲鎮羽嘴裏蹦出來的。
他少說跟在厲鎮羽身邊也有四五年了。
這期間,別說厲鎮羽主動關心了,不發火,不罵人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見方磊的眼神很古怪,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厲鎮羽挑眉,問道,“怎麼,我說錯了?”
方磊忙不迭的搖頭。
他就是太受寵若驚了。
厲鎮羽不明白其中緣故,但肖寧卻再清楚不過,拽着厲鎮羽回屋,笑着調侃,“你以前對方助理是有多差勁?瞧瞧,一句關心的話,把人嚇成啥樣了。”
厲鎮羽眼前飛過幾條黑線。
“有嗎?我給他的薪水很豐厚。”厲鎮羽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肖寧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耐心的厲鎮羽解釋道,“厲總,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
“那是因爲錢給的不夠多。”厲鎮羽想也不想的反駁。
肖寧無語,“那你說說,我們之間的感情,值多少錢?”
厲鎮羽忽的沉默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和別人不一樣。”
他和肖寧的感情,當然是無價的。
肖寧伸出一個手指,戳了戳厲鎮羽心臟的位置,語重心長道,“其他人也一樣,是要真心換真心的。就你以前那臭脾氣,夏叔和方助理沒丟下你跑路,我都替他們覺得委屈。”
抿了抿薄脣,厲鎮羽想了下,回道,“我會改。”
肖寧瞬間笑靨如花,學富家子弟的做派,輕佻的勾住厲鎮羽的下巴,緩緩開口,吐出一個單音節,“乖。”
生平第一次被人說乖,厲鎮羽滿臉黑線,轉手就握住了肖寧的腰,把人壓在牀上,嗓音磁性而又低沉,“你說誰乖呢?”
如如餓狼般的眼神,看的肖寧心沒來由的發慌,她忙改了口,“我乖,我乖還不成嗎?”
滿室春光,旖旎無限。
溫存過後,肖寧如一隻喫飽喝足的貓,乖巧的蜷縮在厲鎮羽的胸前,忽的想起什麼,擡起頭來,帶着盈盈霧色的明眸定定的看着厲鎮羽的臉,“厲總,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你說。”厲鎮羽的聲線,帶着金屬獨有的質感,還有那麼一丟丟的沙啞,格外的好聽,就好像大提琴曲敦促而又不失厚重的尾聲。
“女人太優秀了,是不是會讓男人有挫敗感?”這個問題,她在得知肖弘容不下藍婉薇的理由時,就想問了。
但人多,她沒好意思開口。
厲鎮羽如墨暈染過的眸子流露出一絲詫異,似乎不明白,肖寧爲什麼會有此一問。
認真的想了想,纔開口回答道,“這個問題,我不確定別人的答案是什麼,但我可以肯定,我不會是第二個肖弘。”
“你優秀,我會由衷的爲你感到驕傲和自豪,哪怕讓我當你背後的陪襯也無所謂;你平凡,那麼我便站出來,極盡所能的護你一世周全。”
厲鎮羽把內心的想法娓娓道來。
他從來沒想過,壓抑肖寧的本性。
她想做什麼,他都會陪着她。即便最後失敗了,他也會替她善後,給她兜着。
肖寧感動的一塌糊塗,心臟的位置酸酸的,脹脹的,被厲鎮羽填滿了。
“謝謝你。”半晌,肖寧才幹巴巴的憋出三個字。除了謝謝,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厲鎮羽與她對視,忽的扯了扯脣角,低聲喃喃,“傻瓜。”
他童年的經歷很不美好,直接導致他性格陰冷,暴戾,不相信愛的。但年幼的肖寧,治癒了他,讓他相信,這世上還存在着愛。
時隔多年,再次重逢。
他只想把肖寧給予他的,十倍百倍的補償給她。
哪怕有一天,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心甘情願。
翌日,肖寧早早的醒了,她和公司請了假,和厲鎮羽一起帶着冷彥去了蘇鈞所在的醫院。
從懸崖上摔下來之後,冷彥就沒好好去醫院治療過,尤其是腿。
方磊送簡幸去學校了,所以夏管家臨時充當起了司機。
車上,想起昨晚方磊給她看的照片,肖寧和冷彥提了一嘴這事兒,沒一會兒方磊便把照片發了過來。
肖寧把手機遞給副駕駛座上的冷彥。
冷彥接過,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了很久,才重重的點了點頭,肯定道,“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