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有的喫就不錯了,你且忍忍吧。只有活着,纔有翻身的希望。”王玥把泡好的方便麪推到肖靜面前,“死了,就什麼都沒有。”
說着停頓了下,王玥指着對面的牆,“你要是不想活了,就一頭撞上去,我絕不攔着你。”
肖靜委屈的扁了扁嘴,不吭聲了。
她和肖寧有不共戴天之仇。仇還沒報,她怎麼能死?她不甘心。
初一下午,陪厲謙喫過晌午飯後,厲冷月抽空來了躺別墅,進屋之後例行客套道,“還住的習慣嗎?有沒有什麼缺的?我讓人去給你們買。”
肖靜剛要說話,胳膊卻被王玥掐了下。
王玥腆着一張笑臉,“我們挺好的,什麼也不缺。”
厲冷月掃了眼茶几上散發着濃郁味道的泡麪,幾不可見的勾了勾紅脣。這個王玥,比肖靜會來事兒多了。
從包包裏拿出兩張身份證遞給王玥,厲冷月開口,“這是你們新的身份。從此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王玥和肖靜兩個人,懂了嗎?”
王玥接過身份證,忙不迭的點頭,“厲小姐,我們知道了。”
“爲了避免被人認出來,近段時間,你們最好別出這棟別墅。厲鎮羽今天去過警局了,想必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在暗中派人找你倆。”
“你們要是擅自外出被抓個正着,可就沒上次那麼走運了。這回一旦被抓住,就算是神仙出面,也救不了你們第二次,懂嗎?”厲冷月警告道。
“是,厲小姐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踏出這棟別墅的。”王玥保證道。
“嗯。”見王玥如此識時務,厲冷月滿意的哼了一聲,才轉身離開。
厲冷月一走,肖靜想到不久前,她還和厲冷月平起平坐的在一起商量事情。一段時日不見,厲冷月依舊高高在上,而她卻淪爲了階下囚,需要仰仗厲冷月的鼻息,看厲冷月的臉色行事。
這巨大的落差,讓肖靜的心裏極度的不平衡。
而這一切,都是拜肖寧所賜。
“嘩啦”一聲,泡麪盒子被揮落在地,湯湯水水灑了一地,王玥聽到動靜,趕忙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肖靜在發脾氣,當即皺起眉。
“靜靜,你的性子也該收斂一些了。你現在已經不再是肖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甚至連溫飽都掌握在別人的手裏。”
“你什麼時候能不再這麼嬌蠻任性?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替我分擔一些?你以爲我願意對着別人低三下氣?還不是都是爲了你。”
“如果我不表現的卑微一些,你哪來的泡麪喫?你恐怕現在早就餓死在監獄裏面了?還是說,你想回到監獄,過那種擡頭不見陽光的日子?”
想起一整夜,她們所在的監獄都有男人不斷的進出,肖靜的身板止不住的顫了下,然後對着王玥搖了搖頭。
她不想再過那種日子。
王玥擡手,替肖靜擦乾淨眼淚,“靜靜,眼淚在這個時候,最不值錢。我們現在已經出來了,你要振作起來,把握好這個機會,明白嗎?”
肖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媽,你說該怎麼做,我全都聽你的。”
……
厲鎮羽回到別墅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一縷夕陽從西邊的天際打過來,把厲鎮羽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長。他頎長的身軀沐浴在橙色的暖光中,仿若周身披了一層金紗,被西褲包裹的一雙腿,又長又直。
因爲逆着光,站在門口的肖寧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厲鎮羽的視線,一眨不眨的定格在她的身上。
隨着距離的縮短,厲鎮羽的臉龐一點點變得清晰。
他如墨的雙眸,被陽光折射,變成了好看的琥珀色,眼神溫柔。
厲鎮羽走到臺階下時,肖寧撲了過去,“回來了?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沒有,肖弘還是不肯說。不過,肖靜和王玥,被人弄出了監獄。”
肖寧吃了一大驚,從厲鎮羽的懷裏直起身體,“她倆不是被判無期徒刑了嗎?怎麼還會被人弄出監獄?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都能從監獄撈人,他們還有什麼不敢的?
厲鎮羽抿了抿薄脣,指腹輕輕蹭了蹭肖寧泛着微紅的臉頰,“他們膽子是挺大。不過我更在意的是你。你想找親生父親嗎?”
“如果不想,這事兒咱們就翻篇。肖弘按照規定日子如期執行死刑,至於僥倖逃掉的那兩個,我會想辦法抓回來。”
停頓了片刻,厲鎮羽繼續道,“若是想,就讓他們多活幾天。”
肖寧好看的眉毛扭了起來。
她在糾結。
其實,當時在醫院,簡紀平和她說起這這事兒時,她就有想過這個問題。
可過去了這麼久,也沒拿出個定論。
肖寧想找,又有些不想。
人都渴望得到父母的疼愛,肖寧也不例外。這份渴念,和年齡無關。但是,肖寧又怕,如果真的找到了親生父親,怕他和肖弘一樣,行爲惡劣,詭計多端。
“我……我不知道。”肖寧老老實實的對厲鎮羽描述她此刻的心情,“我既期盼,又害怕。想找,又不想找。”
厲鎮羽輕嘆了一聲,“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肖寧“嗯”了一聲。
又過了三天,也就是初五,阮明染和陸黎程動身告辭。
阮明染新接了一部戲,初六開機,她得提前一天回去做準備。不過這次拍戲的場地就在S市,肖寧若是有空,可以隨時去看她。
送走了阮明染和陸黎程,蘇鈞醫院有事,也離開了。
兩個愛拌嘴的一走,別墅內的氣氛頓時沒之前那麼熱鬧了,負責活躍氣氛的,只剩下簡幸這個小孩子了。
過年也就七天假。
初七這天,肖氏集團正式開工。肖寧作爲負責人,當然不能缺席,按時抵達了公司。
年終獎,節前已經發了。
但爲了討個好彩頭,復工的這天,肖寧還是吩咐財務部,給每人發個幾百塊錢的紅包。金額不大,卻是肖寧的一片心意。